朱砂和黑很快就回来了,两个人一人背着一个装得鼓鼓的登山包,黑的手上还提了一个大箱子。
司陆接过朱砂的那一个,严纠伦顺手接过,最终两个包和一个大箱子都到了黑手上。
朱砂不忍心让黑一个人承担这些,刚准备张口继续替他分担,黑便出言阻止道:“朱姐不比多此一举。”
朱砂抿抿嘴……收回了自己的手。如若自己背上这个包,司师父还是会绅士的抢过,严总又不忍心司陆背包,最终这包还是会回到黑身上。
自己的好心好意完全是多此一举。
哎,一个简简单单的背包,完全具象了兄弟之间的情谊,上下级之间的阶级,还有女孩对奴隶阶级的善意……生活可真现实!
事实证明,黑是对的,才走了一半路程朱砂就腿脚发软,脚底板僵硬的不像是自己的。
司陆贴心的提议休息一下,朱砂巡视一番并没有倦态的几人,自嘲道:“如果我早去观里几个月,身体素质和体能肯定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司陆笑笑:“女孩家家的,你已经很棒了。等尘埃落定让你多在道观待几个月。”
朱砂大口喝了一杯水,液体顺着她的脖颈蜿蜒出沟壑。
端不诉的视线不经意的从远处瞟向朱砂,刚好望见朱砂仰头豪饮的那一刻,脖颈皓白如雪,经络明晰,皮肤随着她的一口一口下咽浮动。
他快速偏过了头,倏地耳尖通红。
眼见着色暗了下来,还有十公里路,紧赶慢赶也要走两个钟头。朱砂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我们走吧……”
在端不诉的带领下,几个人并没有走什么弯路,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了法古村。
“到了。”端不诉立在一座已经风化的石碑前,红色的字迹已经被岁月打磨成红褐色,最后一个“村”字还有一块剥落的石块,增加了笔画的面积。
“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居然有个古村落?”朱砂远眺望去,隐隐约约的人烟给了她极大的安全福近在眼前的终点给朱砂的身板充羚,她遽然觉得全身上下都是劲儿。
“也只有二三十户人家。”端不诉绕到村落后侧,悄咪咪的带着众人徘徊在羊肠道。
“诶?和尚,怎么不走刚才的大路?”朱砂指了指向西的方向,那是直通村落的大路。
端不诉抿了抿嘴,话就在嘴边却被习惯性沉默挡住。
朱砂胳膊肘怼了怼端不诉:“和尚,问你话呢。”
端不诉抬眼看了看朱砂,嘴唇翕动,耐不住朱砂期待的眼神喃喃道:“村子里的人我都认识。”
朱砂得到端不诉的回答甚是开心:“认识有什么不好的?不定能蹭顿饭。”
奔波了一整,一行人只吃零速食馒头和鸡蛋,朱砂的嘴里快淡出鸟来了。
端不诉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回答朱砂。
朱砂拽了路旁随风摇曳的狗尾巴草,握在手里甩着玩儿,她心知端不诉不会继续回答他的问题,所以也没再追问。
两个人在相处的过程中,端不诉给她的一直都是疏离,更多时候自己是主动地那一个。
主动去了解端不诉,主动去探寻端不诉的内心,可女孩儿主动太久是会累的,没有回应的关心是心脏的冰凉剂,从左心房到右心室处处浸透着酸冷。
不去过问吧……朱砂在心里。
须臾之间,端不诉的声音在朱砂耳畔响起:“村里很多长辈看着我长大,知道我回来了一定会缠住大家的行程。”
朱砂猛地抬头看向端不诉,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透露着难以言喻的不敢置信。
端不诉这么一个一棒子打不出来个屁的和尚,居然会主动跟他解释这样的鸡肋问题?
司陆在两个人身后笑了笑,真是两个活宝。
法古寺在法古村深处,还未看到法古寺的大门,就能感受到一股股木头烧焦的气息。山里空气清新,可距离法古寺不远处的空气却夹杂着令人窒息的灰烬。
朱砂不自然的咳了两声,手掌在鼻尖前挥了挥,喑哑得:“这怎么这么呛?”
接收到司陆制止的眼神,朱砂停止了埋怨。
山回路转,两根漆红的木桩在半高处断裂,横截面残留着燃烧过的漆黑,红色漆面也附着了一层灰烬,端不诉用手一摸,三根指印跃然其上。
除了这高矮不同的两根门柱,大门上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看不出这是法古寺。
“到了,走吧。”端不诉嗓音低沉,隐隐透露着哀伤。
司陆是见证过这场火灾的,烈火伤人伤物,唯独无法灼伤一身功德的端不诉。
他也看到了端不诉的绝望和泪水,重游故地,对端不诉无疑是强行剖开伤口,回忆起当初的痛楚。
司陆忽然有点不忍心,他喊住前面的端不诉:“不诉,要不然……我们进去吧,你找个地方休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