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最出名的是戏楼和内里豢养的一帮女乐。其中不乏绝色佳人,但一般正四品阶以下的官员,门都不让进。只有似成国公、英国公这等贵戚的人家,才偶而有缘入内一观。
秋月的艳阳下,烟雾缠绕下的戏楼显得异常的妖娆。
硝烟弥漫、笙箫鸣唱,国丈在为心爱的小妾做寿。寿星是最最受宠的第十一位小妾,今日乃是她的二十寿诞。
最最受宠的意思是,区别于前个月刚好也是这番景致的第九位小妾寿诞,当时管事家人对外都说她是最受国丈宠爱的。
即便是如此,来送礼的依然是川流不息。
宽阔的门扇之后,是通天的路。试问天下人,放着捷径不走,难不成让许多谋肥缺想升迁而到此献媚乞好之辈,都学人去做傻子吗。
不愿做傻子的家伙们都带着厚礼,陪着小心。推波助兴的是京中的新旧勋贵们,正是在彼等出手豪绰的映衬之下,周家的门槛才显得越发地高不可攀。
“糊恰恰糊涂,选驸马这档琐事,揽上身来莫得益处。”
书房内,周奎毫不客气地数落田畹。田畹就是田妃的父亲。
两人皆因女儿嫁与信王得富贵,信王登基,两家也因此得道升天。田畹于江都为官十余栽,而周奎恰恰就是江都苏州人。两家因而私下里走得近。
“国丈请细想,乐安公主比不得旁个。能替圣上分忧,可不就是最大的益处。”
“我拂插手,你做这事也弗要麻千千过分张扬。”
从江都一直滚混到京城的街面,门槛精的周奎内在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
“好吓,谢过国丈。”
得到周奎的允可,田畹连忙称谢。
女儿聪慧孝顺,居于坤宁宫最受帝宠。虽说封为皇贵妃是迟早之事,但是迟封不如早封,迟则难免不生变故。
既然托嘱自己这个当父亲的留意乐安公主姻事,那就必是有所依据。甚至也可能关乎升作贵妃的大事。故而,族亲好友一干人开足马力,都在为这个没什么人理会的宫中琐事,到处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