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们脱离了战场。
“上坡,上坡。”
塔塔儿更早就发现了贰营的失利,也在极力摆脱。
蔡植腾掉了门牙后,没有死磕。
他指挥着附近的人也向山上蹿去,试图抢占有利地形,期望有渺茫的机会能反败为胜。
土默特人当然不会让他们得逞,紧紧贴着象赶羊一样,继续扩大着战果。
“全体后转。”勒住缰绳打转马头,“冲。”
夏侯青第一个,义无反顾地带头向下冲锋。
肆营女骑兵跟着她,队伍杂乱而希拉地向下俯冲。
时间太紧,距离过近,气势未足马力未张发。
但也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否则,不光贰营彻底完蛋,整个战役要告吹。
而在对面坡上,流沙滞懈着双方的马速,已是胶着。
山谷内已呈全面混战的模样,而乐安侯的府军,目前也只有夏侯青带部分女骑兵俯冲而下的一个亮点。
战场上拼杀依旧,胜负难料。
如今是汉族人有意积存下的体力,在和游牧族人天生的耐力在做最后的角斗。
没有花巧。
“呜呜,呜。”
是护天营中流传下来集结的号声。
疲惫而麻木的护卫士兵们,终于发现了战场上的变化。
不知道啥时候,远近腾起很多处的烟缕。
枪铳声隐约传来,北山后梁出现越来越多护卫军的身影。
壹营的步卒在向下冲击,同时在用号角通知陆营。
他们是从山那边手脚并用,一路未停地爬上来,片刻未停就直接加入战斗。
数次冲刺,战果显著的重甲骑兵在陶瓷手雷及枪铳攒射之下,成了一堆堆再也爬不起来的废铁。
身为沙场老将的夏日高勒,在山顶一眼就能看出崩落蔡植腾门牙的关键,第一时间内就果断下了死手。
摇摆不定的战场,终于开始倾斜。
从南沙丘上俯冲而下的陆营,是分出胜败的最后一击。
“呜,呜,呜。呜,呜,呜。”
在冲锋的号角声中,土默特人丢下数百具尸体头撤退。
他们人数太少。
而府军在损伤三分一骑兵的情况下,已无余力追击。
成一的伍营到来之时,恰好能及时地收拾战场。
参战的将士,坐在被鲜血浸染的红色沙土上犹在喘息。
摇摇晃晃的车队,终于能一刻未停地通过山谷。
从战略上来说,府军算是赢了。但是,仗打成这样还是第一次。
身为主将,其责难逃。埋头在膝盖下,透过散乱的发梢,盯着红沙。蔡植腾仿佛已经看到大帅在跳脚,在骂娘和揍自己。
这仗,终是自己大意了。
同一时间里,各部族的头人也在骂娘。
战场上有关胜败的消息,还没有那么快传回来。
之所以发怒,是前队不断莫名其妙损失人马的消息。
除了渺目几个,大概没人知道黄冲当初何等模样。没错,是披着张兽皮拿着根长矛的猎人。
一个称号为部落勇士的古猎人。
陷阱、兽夹也就罢了。
最最关键的,他现在有很多火药,会摆地雷阵。
好一些的路是没法走的,沿途倒着好些流出肠子的死马。
那是条血路。
河边、树下、兽道,甚至营地帐篷边也都不安全。
时不时就“轰”地一下,不由让人胆战心惊。
人没伤着几个,马的损失却不小,地雷专炸马腹。
可士气没了。
这世界上有人不想活,但没人不怕死。
何况是这种死得莫名其妙。
取水、饮马都要绕行到很远的地方。
平常走路都得小心翼翼地,还奢谈啥快速追击。
头人们骂完娘,开始聚集在帐中商量一番。
在停滞两天之后,土默特人直接转南,朝边墙方向而去。
这世界上,如果有人说战争是一种融合,值得唾弃。
如果还有人说,战争是一种促进,那是因为从来没经历。
战争从来是少数人受益,而绝大数参与者只能获取难忘的悲伤,而失去是生命。
这一仗是惨胜,虽胜犹败!
黄冲跳下马,走到直挺挺跪在路边的四人身前。
青经暴露的手紧握着皮鞭,靴子边缘上沾满一圈的血沙。
“大……帅。”
蔡植腾被一脚踹翻,连忙爬到远处,依旧跪的直挺。
鞭子高高举起来,却迟迟没能落下来。
袖口被渺目道长拽着。
“知道这次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