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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赋躺在屋内,整个房间的陈设有些朦胧,仿佛幻境一般,有些眼熟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在哪见过。
从床榻上起身,原本空洞的世界缓缓响起了声音,嘈杂的震疼了耳朵。
“师姐!”
“幺幺呢?幺幺呢!我问你幺幺呢!”
这个声音朝赋记得,是陈嫔,也就是辞衫的声音,幺幺......幺幺是谁,脑中泛疼。
“小师妹还在房中,可是这火用仙术扑不灭啊!”
门外响起了脚步,朝赋不由皱眉咳了起来,这是梦境吗,可是为何这么真实?掐了胳膊一下,明显的痛让她意识到这绝不是梦,看了房中,除了床底,似乎无处可躲。可床底是绝对要被发现的。
脚步越来越近,朝赋往左一瞥,衣柜!朝赋没多想,径直打开钻了进去。
开门声响起,朝赋只盼着来者是善。这究竟是何处,她又为何会在这,她之前与陈嫔好似在下棋,之后呢?朝赋紧抿双唇,只是现在思绪混沌不堪,根本无法让她冷静思考。
“沏杯茶。”
坐下了?更让朝赋难以置信的,这声色听起来几乎与苏亭洄一般无二,只是十分清冷,让她怔了回神才反应过来。
传来的泡茶声让朝赋愈发紧张,是他吗?该出去吗?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叫嚣,促使她出去。
柜子空间狭小,刚好容下她一个人大小,左手拽着挂着的衣服。
此刻再次响起那道声音,“躲猫猫玩够了吗,姐姐?”
朝赋拽的更紧了,几乎是不敢呼吸,这个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一切,让她不得不一万个小心。
外头的人起身,朝着柜子走来,似乎是禀着礼貌,还敲了几下柜门,道:“姐姐,在吗。”
没有丝毫的疑问,这平平淡淡的语气,是断定她在柜子里了。
朝赋拽的更紧了,手心冒汗,猛地左手一空,这柜子底部竟是向两边打开,空出一个通道来,朝赋猝不及防脚下一空,滑了下去,上方柜底迅速合拢。
朝赋迅速站起身,漆黑一片,却又感觉有些空旷,上方传来异动,朝赋知道这马上也要沦陷,手心凝聚。
毫无波澜,她竟然使不出灵力,只得作罢照亮的想法,快速摸索,摸到一个类似水缸般的物体,朝赋想也没想,掀开盖子钻进去。
朝赋旋即挪回盖子,这缸里,竟是满满一缸酒,直接没过她的头顶,外头响起了脚步声,听起来只有一个人,应当是那位喝茶的了。
在这鬼地方手无缚鸡之力,灵力使不出,浑身还没劲,外面似乎也着火了,这究竟是何处?
这酒似乎还是个烈性的,泡久了似乎还灼烧皮肤,她此刻憋着一口气,但这口气还能憋多久,她也没把握。
外面那人似戏弄她般,来来回回慢慢踱着步子,朝赋已觉得快憋不住了,这酒还烧的她浑身发烫。
就在朝赋快觉不行之时,那人的脚步渐渐远了,没了,直到那方衣柜关上的声音响起,朝赋一只手慌忙挪开盖子,面上还淌着酒,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缓上一口气,便被一股力猛地拽出酒坛,落入一方怀抱中。
“姐姐......”
两个字,没有从前的清冷,反倒是有着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撒......撒娇?
朝赋僵着不敢动,他缓缓松开了朝赋,朝赋这才终于看见他的脸,心中猛然一沉,这张脸,完完全全是苏亭洄......
如初见时一般,如画的眉眼,衣冠如墨,长发一半披散,一半束敷。
朝赋发丝还滴着酒,湿润的几缕散发贴着两鬓,及被酒泡的粉嫩的肌肤,朝赋嘴唇有些颤抖,她想问很多话,可是却说不出,这是苏亭洄,可这也不是苏亭洄。
他身上,散发着无比浓郁的魔气,朝赋修灵,若是与他这般浓郁的魔气触碰,则会丹田废裂。
可她现如今身上毫无灵力波动,伤不到她。
苏亭洄看着她,眼神微下,轻笑一声,向她疾步走来,朝赋已经退到了酒缸,无路可退。苏亭洄已是覆了上来,他贴着她的脸,微凉的唇一滴一滴吮去她自发上垂落的酒。
朝赋一掌向他右肩拍去,可她现如今是半分灵力使不出来,这一掌打在苏亭洄肩上,绵绵无力,反倒成了另一番意味,欲拒还迎般。
苏亭洄离了些距离,只是与她对视着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不满意吗?”
话罢便要再靠近,朝赋连忙用手阻挡,慌道:“满意满意!”
心中暗想,苏亭洄怎会唤她姐姐,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一切都太怪异了。
“姐姐身上是什么衣裳,样式倒新奇。”
朝赋语塞,莫非不是同一时空?只得扯出一句:“自己做的。”
苏亭洄眯了眯眼,轻叹道:“那姐姐就随我一同回去,做套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