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赋贴耳密语:“放我下来。”
苏亭洄也是莫名的顺她的意,半俯着让她稳稳落地。
辞衫上前将朝赋扯去,攥着她的手怒目而视着苏亭洄。朝赋完全不清楚眼下是何情况,方才听辞衫说什么师尊,付出了代价。莫非苏亭洄要抓她回去付出代价?
“幺幺,我只有最后一丝办法让你能成功逃走,要乖乖听我的,我数三二一你就往屠魔山跑,一定要拿到那枚丹药!”
朝赋不明白辞衫在说什么,但那枚丹药似乎很重要,但听她一副壮士赴死的模样,朝赋不由将她拉近,道:“辞......咳,你不必担心我,我自由分寸。”
辞衫则怒道:“这个魔头会对你做什么我还不清楚吗?幺幺你清醒一点!”
魔头?又是苏亭洄的别称了,可他向来被世人以翩翩公子,风流谪仙著称,突然被降了身份成了魔头,他反倒还挺开心的。
朝赋不清楚她与辞衫是什么关系,不敢盲然称呼,只得拥抱她一下,拍一拍背安慰安慰。
正色道:“放心吧,他或许不是你想象的呢?”
苏亭洄则是将朝赋再度拉了回去,单手搂着朝赋,道:“观内那么多弟子还等着你统领呢,姐姐我就带走了。”
此刻旦夕已匆匆回来,禀告火已全灭。
苏亭洄一把捞起朝赋,朝赋猝不及防,勾住他的脖子,苏亭洄唇角微勾,一瞬之间,道观内恢复宁静,却独留满目疮痍。
朝赋随苏亭洄来到这不知名处,藏于密林之后的殿宇,露出琉璃一角,虽说周遭环境又黑暗又压抑,这座宫殿却显的神秘而安静。
苏亭洄飞身进入大殿内,大殿内古色古香的格调,让朝赋不由一惊,与她想象的黑沉沉不同,让人看了很舒适。大殿四周装饰着梅花雕饰,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
“姐姐看看,还满意吗?”
苏亭洄放下朝赋,朝赋环顾一圈,道:“你为我装饰的?”
苏亭洄颔首,眸中漾着万般柔情,反倒让朝赋有些不适,闷闷“嗯”了一声,自顾自向那唯一的侧门走去。
推开门,曲折游廊,一池小泉,一拱圆门,奇草仙滕弯弯绕绕。
强压着心下的悸动与震惊,加快了些脚步,过了圆门,小桥......纱幔......
除了建筑式样略有些不同,这几乎与凤厅一般无二。
苏亭洄跟着朝赋一道走了进来,朝赋瞳孔微颤,道:“这也是你设计的吗?”
苏亭洄轻步走近,那股淡薄的清梅香渐渐浸润朝赋周身,腰身一紧,苏亭洄从背后环住她,往他怀中一扣,垂首抵着肩,含着笑意道:“姐姐不是说喜欢这样的吗?”
她说过吗?她与他之间到底有多少渊源。甚至她并不清楚,苏亭洄现在叫什么,而她,还是朝赋吗?
那个画中的女子,吾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
“苏...”
“姐姐还要叫我苏苏吗?”
朝赋再遭一击重锤,苏苏?这不是那把剑的名字吗?
“哦...额...那该叫你什么?”
苏亭洄松开了手,淡笑道:“师父觉的呢?”
朝赋被他眼神微怔,脑中更是狂涌风暴?身份是不是反了,怎么她又成了苏亭洄的师父了。她不清楚这个时候是该说明一切,还是顺势而为继续下去。
“苏苏是不是还没有名字啊?那为师给你取一个怎么样?”
苏亭洄微微挑眉,示意继续,朝赋想了想,“亭洄如何?亭,适中、正当;洄,逆流而上。嗯......对!”
再怎么着也不能改名吧,只得将这二字解释一番。
苏亭洄敛眸,蹙了蹙眉,旋即幻出一个茶杯,白底,杯壁是青蓝的梅花。
“姐姐,我不识字,要不你将这三字篆刻在这杯底下,我每日喝茶,便能看见,也记得牢些。”
朝赋内心是抗拒的,这三字不应该是苏亭洄自己篆刻吗?她可写不出这么游云惊龙的三个字。
朝赋走进“凤厅”,将茶杯倒扣在案上,“刻的工具呢?”
“忘了姐姐没有仙力了。”
苏亭洄假装懊恼一番,幻出一柄篆刻用的刀具。
朝赋先用毛笔写上苏亭洄三个字,萧散灵动,很标志的三个字。苏亭洄却猛然靠近,从背后把住她的右手,道:“姐姐,应当这么写。”
随着苏亭洄笔锋走势,与从前所见的三个字一般无二,朝赋嗔怒道:“你不是不识字吗?”
苏亭洄侧身坐下,半弯着膝,笑道:“我不识字,不代表我不会写啊。”
朝赋知道再跟他争辩下去是没有结果的,那起篆刻的刀,握着柄,小心翼翼的描摹着字的轮廓。苏亭洄的字,时重时轻,让她描摹的难度也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