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兰舟拉着二使跃入湖中,所幸二女水性亦颇不弱,三人径直游到北岸一片僻静处上岸,醉花使作揖道:“多谢周公子出手相救。公子武功高强、怀仁仗义,不知师从何门何派,还望不吝赐告,我等日后也好图报。”景兰舟心道:“她们既以为我叫周澜锦,倒不必说出我的真名。”笑道:“在下不过看不惯对方一群官兵围攻两名女子,谈不上甚么施报之说。这儿人多眼杂,两位姑娘还是赶紧走罢。”
醉花使略一沉吟,道:“公子既如此说,我们也不勉强。七月十五中元佳节本教计于洞庭湖君山岛上措办法会,周公子届时如若有暇务请赏光,我给公子引见几位朋友。”景兰舟暗道:“你也邀我前去洞庭湖,看来这君山之会确是无为教极大的盛事。”心中不禁想到冼清让,笑道:“多谢二位姑娘,在下得闲定往一观。”将长剑交还给卧萍使,二使朝他深深行礼,飘然而去。
景兰舟惦记系在烟水亭外的青骡,不等衣服晒干便匆匆沿湖赶回原处,见亭内早已人去楼空,顾骆二人皆已不在,拱门外却不见青骡踪影。这坐骑伴随他多年,景兰舟心下焦急,暗想:“难道被官兵牵走了?”正自徘徊之间,忽见湖堤上迎面走来一位褐面黄须的老者,约莫五十多岁年纪,一身粗麻衣裤七零八落打满补丁,背负九口破破烂烂的布袋,手里拄根竹棍,脸上一个大鹰钩鼻子极是惹眼。
景兰舟心下一动,上前行礼道:“前辈这身打扮,莫非便是丐帮四大长老中的掌棒龙头‘西江孤鹰’章前辈?”那老者嘿嘿一笑道:“老叫花子正是章祖尧。你就是思过先生的徒弟景兰舟?”景兰舟道:“正是晚辈。”
章祖尧竖起大拇指道:“你倒也爽快。丐帮有些事想找阁下当面问个明白,这儿人多不便,尊驾肯随我来么?”景兰舟本想将诸多误会向丐帮一并澄清,见对方主动找上门来,自是再好不过,便先将失骡之事搁在一边,拱手道:“晚辈正也有事要找贵帮商量,有劳前辈领路。”
章祖尧点了点头,带他来到城北江边一片旷野,该处早聚集了三四十名丐帮帮众,其中不少是六袋、七袋的高阶弟子。群丐一见景兰舟到来,数十双眼睛不约而同一齐盯着他不放,其中一人长身鹤立,乃是丐帮的八袋舵主。
景兰舟上前抱拳道:“这一位莫非便是江西大信分舵的娄舵主?”这人四十多岁年纪,面色蜡黄干枯,正是大信分舵舵主“潇湘快剑”娄坚。娄坚闻言只微微颔首,并不回礼,神情甚是倨傲。景兰舟心道:“丐帮竟到了一位长老和一名舵主,阵势倒是不小。”
章祖尧干咳一声,朗声道:“景公子,我丐帮因和尊师交厚,先前为营救于府一事不可谓不尽心尽力,尊驾为何以怨报德,反勾结无为宫对付本帮?”景兰舟向众人拱手道:“章长老、娄舵主、诸位兄弟明鉴,景某虽才疏学浅,却向来牢记恩师教诲,绝无行此忘恩负义之事。当日无为宫派人混入贵帮集会,意图将大勇分舵一举扫平,在下亦曾出手相助,河南分舵在场之人皆是亲眼所见。”
娄坚哼了声道:“那又如何?你第二天便伙同无为教高手大肆戕害本帮弟兄,那无为宫主亲承你是她手下的青莲护法。前晚你假惺惺与她交手,不过是跟那妖女演一出双簧好戏欺诳我们罢了!”
景兰舟正色道:“当时是无为宫两名叛教长老出手打伤贵帮数名兄弟,在下拼尽全力阻拦,并未加一指于丐帮的好朋友。如若有谁指证景某帮着敌人向丐帮出手,在下愿与其当面对质。”章祖尧皱眉道:“大勇分舵陈舵主当日未时惨死在自己房中,公子是否知情?”景兰舟道:“在下是后来才听说此事,倘被我查出是谁下的毒手,景某定会替陈大哥报仇。”
娄坚冷笑道:“说得好听!别以为这事已经死无对证,我们丐帮便拿你没法。当日本帮有六名弟兄前往邓州向韩长老报信,却在长葛县被你半道截杀,这事可是有的?”景兰舟摇头道:“不是我做的,但在下知道是何人所为。”章祖尧和娄坚同时问道:“是谁?”景兰舟心道:“我并不知那蒙面前辈身分,若说是无为宫主的师父,丐帮又要将这笔帐算在冼姑娘头上,她却和此事没有干系。”只道:“在下同那凶徒交过几次手,这人每回都脸蒙黑布,我没见到他的样貌。”
娄坚两眼一翻,冷冷道:“枉你是顾老前辈的徒弟,分明满口胡言,居然面不改色!多亏六人中有一人侥幸在你手下逃得活口,他亲眼见到是你出手杀了另外五人,这事铁证如山,你还在这儿狡辩抵赖,编造甚么蒙面凶手,当我们大家是傻子么!”
景兰舟闻言大为惊异,道:“哪有此事?请这位朋友出来一见,景某同他当面说个清楚。”章祖尧道:“该名弟子此刻已被本帮严加看守,防止有人要杀他灭口。我丐帮向不冤枉好人,公子若真没做过,今日便请跟老叫花走一趟,一齐到帮主面前将事情分辩清楚,也就是了。”
景兰舟闻言不禁心里有气:“甚么叫防止旁人灭口?丐帮如此瞧不起我,未免对恩师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