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郗城没有回答王松,他只是看向钱高,开口时,是温淡自持的语气:“钱先生,我是郑轻轻的丈夫,今天你在工地对我妻子所做的一切,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我想,你这样有暴力倾向的人,实在是只适合去监狱里,和你弟弟作伴。”
“我会依法对你提起诉讼,在此以前,希望你可以辞去工地的工作,以后出狱了,也不要再出现在我妻子面前。”
这一席话,说得那般滴水不漏,简直没有一字能让人挑出刺来。
可是钱高的情绪却已经失控:“你把我骗到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我要是早知道那女的是你妻子,我怎么可能只踹了她一脚,这么轻易放过她!”
他说到这里,理智已经濒临崩溃。他想要冲上前去拉扯陆郗城的衣襟,却被一旁的保镖压制住。
陆郗城只是看着他,眸色清淡。他平静地往后退了一步,开口时语调温润,可是字句却很残酷:“钱先生,你的所作所为告诉我,有的时候,斩草不除根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他说到这里,看着钱高脸上的失控表情,依旧温淡的声音:“你的弟弟前段时间在商场刺伤仲瑾颐,被判了三年,你放心,我会让你和他作伴的。”
他说完,笑了笑,眉眼一瞬间舒展开,竟是优雅温和。
钱高听到这里,其实已经慌了,可是终究还是恨意占了上风:“我妹妹那么严重的抑郁症,她只是想你陪她说说话,你为什么不肯?以至于她后来想不开,走了绝路。陆郗城,你不是医生吗?你为什么不救她?医者仁心!”
陆郗城只是看着他,淡漠到几乎没有情绪的语气:“钱高,没有谁要为谁的悲惨买单。适者生存,仅此而已。”
钱高被人带走以后,王松已然是战战兢兢。
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已经知晓了一切,只能告饶:“陆先生,我今天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匿名向钱高告发了郑轻轻。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
王松说这个话的时候,心头已经是绝望了。可是意料之外,陆郗城缓缓道:“我不会为难你。”
他眼前一亮,只觉得此刻千恩万谢都不为过。
一旁,陆执看着王松磕磕绊绊地说了一堆感激之词。而陆郗城的表情,从始至终,能用平静无波来形容。
他的唇角噙着笑,疏朗温和。
陆执看着,却觉得嗤之以鼻。表象和实质,分明是两个人。陆郗城有多冷血,他比谁都明白。方才那个叫钱高的男人说出医者仁心四个字的时候,他差一点,就当场失态笑了。
医者仁心?一个对自己都没有什么怜悯之情的男人,怎么可能心怀仁爱。
陆郗城所有的温存情绪,也许都只是面对那个叫郑轻轻的女孩子而已......
很久,陆郗城开口,缓缓道:“我希望你以后在报社能好好照顾轻轻,方才的情景你也看到了。王主编,我不想也这么对待你。”
字字句句都是体贴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