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拍了拍胸脯，这才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

烬对他点零头道，“罗生，什么事？”

罗生是昆吾内门弟子中，最得烬器重的弟子之一，他比较伶俐，烬常常会将他带在身边做事。

罗生又多看了烬几眼。

不知为何，掌门今日虽然如同往日一般话简短，言行举止也并无不对，却让罗生感觉到，今日的掌门似乎多了几分烟火气，换句话，话，有了些温度。

大概是方才的错觉导致的吧？

罗生在心了很确定的嗯了一声，随后点头，递上了一份名册道，“掌门，这是您要的焚谷近期有问题的弟子名册。另外，弟子查到，焚谷少主东翔的死，可能不是病亡，应是另有原因。”

染玖眨了眨眼，不错啊少年，是个做事的材料。

烬接过名册看了看，又递给了染玖。

染玖摊开了名册，仔细看了过去。

罗生做事谨慎，名单上的名字都做好了分类。

染玖一一核认，的确没有大长老一门的。

染玖抬了抬眉。

“怎么？”烬问。

“我只是觉得，若稍微有些脑子，都不会做得这么明显。”染玖道。

大长老确实可疑，但若真是大长老所为，他何必要将自己撇得这般干净？

烬也点头道，“大长老有嫌疑，但，也并不一定。”

染玖道，“不，大长老的确与魔族有关系。”

烬看向染玖问，“何以见得？”

染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眯眯道，“亲眼所见。”

着，染玖将那一日大长老与长老夫人对话的事情大致了一下。

“黑线魔虫？”烬重复了一句，随后看向了罗生，罗生明白的一点头，即刻转身出去了。

“跟聪明人话就是省事啊。”染玖看了罗生离去的方向之后，又调头看向烬，“你身边聪明人多，你倒是可以省很多事。可那这样的话，你岂不是更不爱话了？”

烬看向染玖，浅浅笑道，“你若不介意，我可以同你话。”

染玖笑了笑，靠在了椅子上。

烬看着她，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染玖坐直身子，笑道，“。”

烬迟顿了一会，才慢吞吞地装作不在意地问道，“我想知道，若是你气急了一个人，他要如何做，你才会原谅他？”

染玖看向烬，这个问题……

她手指勾起，下巴枕在勾起的食指背上，想了想，道，“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回答的。首先，他得是值得我原谅的。”

“什么样是值得？”烬又追问。

染玖道，“这个要靠我自己判断了。”

烬，“……”

染玖又笑道，“然后，他得让我好好发泄我所有的脾气。脾气发泄完之后嘛……就再看了。”

“还要再看吗？”烬看着染玖，眉眼微微上扬道，“第二点倒是不难，难就难在第一点了。”

染玖看着烬挑了挑眉。

烬忽而唇角上扬，好似也觉得不太对，他又拿起了书捧着书看了起来。

染玖不由得双手交叠，托着下巴，看着他。

一千年，一千年，物是人非，他现在，算是长大了吧。

染玖的思绪被拉得有些远了，她的眼神，也空灵了几分。

“你为何这般看着我。”烬的话语，将染玖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看向他，笑得眉眼弯弯道，“好看呀。”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烬顿时有些懵了，他有些窘迫地将书抬起，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看哪里。

染玖不由得笑出了声，“你这般容易害羞的？”

堂堂昆吾掌门，下第一剑，下剑修的领袖，若是被人知道，害羞起来这般可爱的，该怎么好？

正想着，门外又想起了叩门声。

烬身份所致，一直事务缠身。

进来的又是一名昆吾弟子，烬见状，随着他走了出去。

他出去后，她便一个人独自倚着门框。

染玖的眼睛垂了垂。

多少次了，她明明是要复仇的，但是只要她看着他，便没法真的下手。

她总有种感觉，他还是千年前，那个依赖着自己的孩子。

或许，他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正沉沉地思索着，忽而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染玖不用回头便知道这黑影是谁。

“无殉。”

“大人。”无殉的声音有些急迫。

染玖转身道，“可是查到了什么？”

无殉看着染玖，急急道，“大人，属下建议我们赶紧离开焚谷！”

“什么？”

无殉可是她手下魔将，他不会轻易做出这种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