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国,皇宫地牢。
此时正值夏季,地牢里却依旧阴冷。
空气中掺杂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偶尔路过的老鼠吱吱的从门前溜过,也不肯多停留。
在地牢的最深处的死刑房,角落里静静的坐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女。
她双手抱膝,发髻凌乱,衣衫都有些破碎。
娇弱的双腿双脚被粗粝的麻绳绑住,瞧着身高竟好像不过刚刚及笄的样子。
此时她的身体正一动不动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像是早已失去了生机。
“哐当。”牢门发出锁链打开的嘈杂声。
一群丫鬟簇拥着一个看着和少女年龄差不多的女孩缓缓走进来。
女孩面容高贵,却面带嫌恶的看着肮脏不堪的牢房。
以手绢掩口,女子嫌弃的看了一眼倚在墙壁上毫无反应的少女。
“如此污秽的地方,这可让曾经娇生惯养的浮歌郡主如何生活?”
闻言,狱卒立即恭敬地躬身上前。
“成画郡主,您有所不知,陛下曾吩咐过牢房严厉监管妖女。时至今日,白浮歌已三日不曾进食了。”
“是吗?”成画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快意。
毁家毁人毁余生,这世上应该没有人比你更惨了吧,真是......
莫名的舒心啊。
随意的朝身边的婢女挥了一下手,婢女华菱立即走到白浮歌面前,将她的脸板正朝向成画。
能够清楚的看到,在少女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从眉间斜划过少女整张脸,伤口狰狞可怖,还尚未结痂,血肉都在外翻着。
婢女用手指抬起昏迷少女削瘦的下巴,露出她惨白而没有丝毫血色的面庞。
此时的少女眼目紧闭,嘴唇苍白,连带着脸上的伤疤,不仔细看竟似妖魔般可惧。
成画好整以暇的走上前,缓缓伸手拂过白浮歌凌乱的头发,又捏起她的下巴打量般的左右看了看,冷冷的笑着。
“榭华京第一美女变成第一丑女,白浮歌,不知你作何感想?”
可少女却始终不曾睁开双眼,鼻息极其微弱,像是早已死掉的样子。
成画的眉头微微皱起,嫌恶的松开手,随手将擦过手的手帕扔给婢女,朝狱卒吩咐道:“记住了,在上刑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死掉。”
狱卒立刻应道:“自然,成郡主有所不知,陛下曾下旨,在行刑前要确保白浮歌是活着的,因此我们不曾对她用过刑罚。”
顿了顿,方才斟酌着开口:
“可她在狱中已多次寻死,甚至到了咬舌自尽的地步,故而才只能用粗布麻绳暂时将其捆住。”
成画有些诧异,她低下头仔细看了看少女白嫩的身体上被麻绳勒出的一道道的红痕,有的甚至已经勒破出血,竟然有些嗜血的笑了笑。
“做得很好。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这么轻易的死了。”
白浮歌没有支撑,整个人便顺势栽倒在地,脑袋狠狠地磕碰在牢门上,一块红肿瞬时就显现在额头上。
头部的疼痛,令她模糊的神志渐渐恢复。
艰难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瞳孔渐渐聚焦于优雅的擦着手心的成画,白浮歌眼里的迷茫渐渐变成了不屑。
又是一个赶着来羞辱自己的白眼狼。
喉咙里发出一声浅浅的嗤笑,白浮歌扶着墙壁坐正了自己的身子。
其实是想站起来的,可惜身体并没有足够的力气。虽然并没有受到刑罚,但几天的饥饿加上绝望的打击,她的身子早已油尽灯枯。
牢房里原本安静的气氛被这声嗤笑打破。
成画身子轻轻一颤,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正浅浅呼吸的白浮歌,却一句话都没说。
良久,白浮歌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不说话就滚吧。”
话语一出,成画身边的丫鬟皆是一颤。
他们都十分清楚成画对这白家嫡女的嫉妒和仇视,这一句话恐怕会让这冰冷的地牢再填血色。
闻言,成画一动不动的身子终于轻微抖动起来。
她的眼神压抑的恐怖,终是嘶哑着嗓子缓慢说道:
“白浮歌,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没等白浮歌回答,她竟是不复刚刚温婉的模样,疾步上前,狠狠地捏住下巴,像是要把它捏碎了一般。
“你现在是死囚!你是害得先皇驾崩的妖女!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她一直狠狠地看着白浮歌,期望从她的脸上看到害怕,看到乞求。
可是,她失望了。
在白浮歌的脸庞上,她只看到了浓浓的嘲笑和不屑。
她神色慌张的板正白浮歌的脸,尖着嗓音:
“你所有的家人都被你害死了!你也要被自己曾经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