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外面喧哗,说是抓住了那个和尚,青田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
既然大功已然告成,那就不必再派人上房查看。
梯子上的那些个人,全都松了口气,于是纷纷回到了地面。
魏大勇却是大惑不解--
啥?!
抓住了和尚?
明明我还在屋顶没被人发现,怎么就抓住了和尚?
这被抓的倒霉和尚,是打哪冒出来的?
他的目光,聚焦在祠堂大门口,想要看个究竟。
少顷,就见火光摇曳,一队鬼子兵押着一个年轻的小和尚进门。
那人身上五花大绑,长得浓眉大眼,敦厚结实,一脸的莫名其妙。
那眉眼,那神情,不是真远又是哪个?
魏大勇几乎一口老血喷出来——
师父不是不准你下山吗?你这厮怕是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私自溜下山了吧?
这下好了,连我也走不了,还得留下来救你。
此时真远已经被鬼子兵推着走进了祠堂。
方才外头两声枪响,魏大勇还担心真远受伤。
不过现如今借着火把的光亮,他看清真远身上并无枪伤,只是脸上有一块青淤,想是被捕时不老实,挨了鬼子兵一枪托。
青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走到真远面前,姚林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在真远身前站定,青田上下打量一番,诧异于对方的年纪,说了几句鸟语。
姚林盯住真远,恶狠狠地说道:“秃驴,太君问你叫什么名字,奉谁之命来姚家镇?”
真远手脚被捆无法动弹,但他的脑袋依旧可以活动自如,一听“秃驴”二字他就炸了--
去你大爷的,敢骂我“秃驴”?
他猛地低头,一头撞在姚林下巴!
铁头功!
“砰”!
就听得姚林“啊”的惨叫一声,踉跄着往后退去,摔了个仰叉,只觉嘴里无比腥甜,“噗”的吐出两颗和血的牙齿。
再看真远,他的光头与姚林的下巴硬碰硬后,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冷笑不已。
姚林恼羞成怒,爬起身来伸手就要去掏枪,青田上前两步,不动声色地按住他拔枪的手:“姚桑!你的冷静一下。”
姚林心说我非但一下子丢了两颗牙,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丢到家了,我能冷静吗?
换作别人相劝,他必定翻脸,不过太君发话,他只有忍气吞声的份:“青田君,这秃……”
真远瞪了他一眼,姚林下意识地打个机灵,连忙改口:“这小和尚不老实,应该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青田点点头:“不急。既然他落到我们手里,我要把他带回去细细审问,逼他完全吐露实情。等他交代清楚后,你再杀他不迟。”
姚林屁也不敢多放一个,只得连声“哈依”,然后他把头转向真远:“小子,你别得意,太君有话要问你,等太君问完话,我再慢慢收拾你!”
青田一挥手,几个鬼子兵推搡着真远,直奔镇公所而去。
尔后,祠堂里的鬼子都走得干干净净,姚保长也抬脚溜回自家睡觉,只留下他的手下,把刚才集合起来的乡民赶回各处歇息。
闹腾了不多久,祠堂里又恢复了平静。
魏大勇看看四下无人,立即起身回到墙头,然后从后院跳出祠堂,沿着墙根疾跑,七拐绕摸到了镇公所的外围。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大出魏大勇的意料。
本来他来姚家镇,只不过是为了找寻自己的双亲。
没想到这里已经落入鬼子手里,更没料到姚金田那老家伙竟然鬼迷心窍跑去告密,直接导致魏大勇与鬼子发生冲突。
在露了一手惊人的功夫和枪法后,多疑的青田误以为擅闯姚家镇的不速之客,是國军方面的密探,因此就算翻遍全镇,他也要抓住此人。
谁知阴差阳错,真远也偷偷潜入姚家镇,结果鬼子兵没找到魏大勇,却抓到了真远,并且误以为大闹祠堂的人就是真远。
眼下真远被擒,鬼子没有当场杀他,却将他带回去审问,只不过是一场误会--
青田认定真远身怀秘密,想从他口中掏出有价值的情报。
一旦青田发现无法从俘虏身上获取任何线索,说不定一怒之下就会崩了真远。
所以,魏大勇必须尽快采取营救行动,以确保真远的人身安全。
魏大勇潜伏在暗处,观察了一阵。
镇公所不比祠堂,它没有围墙,却有三层楼高,外墙除了门窗外,就是一整块平面,根本无法攀爬。
由于镇公所目前是鬼子的据点,大门口的警戒线,都放到了几十米之外。
唯一的问题是鬼子兵总的人数有限,除了轮流值班外,还要顾及路口和祠堂,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