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没有找错人。
孙恒把手绢往对方所在的位置推了推,起身站起,缓声开口:“姑娘就是少游的妹妹玉蝉吧?在下孙恒,与少游乃是好友。”
顿了顿,他才继续道:“前几月,青阳镇遭遇了盗匪,石少游他没能逃过那一劫。”
对面的盼儿娇躯一颤,一双大眼之中,瞬间已是一片朦胧:“你你说什么?”
她看到那手绢之时,心中还有惊喜和不解,如今心头却是一片冰凉。
“姑娘节哀。”
孙恒轻叹:“石少游临走之前,把这手绢转交给我,托我前来见你。”
“哥哥哥哥他真的走了?”
盼儿一脸恍惚,对孙恒后面的话聪耳不闻,只是晃晃悠悠的跌坐在椅子上,任由泪水沿着脸颊滑落:“哥哥也走了,爹娘也不在了,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没有哭声,却最是让人心疼。
孙恒在一旁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得呆在原地,默默陪着对方。
良久,盼儿才小声抽泣着低头抹泪。
“孙大哥,多谢您了。”
她低着头,掩去自己通红的双眸,声音更是带着股嘶哑:“不知道我哥哥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什么?”
“有的。”
孙恒点头:“石少游想让你出去,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的赎身之事。”
“赎身?”
盼儿身躯一僵,抬起头,双眼之中尽是复杂之色:“眠月楼的赎身价格可是很高的。”
“猜得出来。”
孙恒也是忍不住皱眉,他本以为自己身家已经不错了,但进了这里,才知道有钱人的消费真的是常人无法想象:“不过,赎身钱,也应该是看人来的吧?”
像盼儿这种年纪还小的,自然不能与正在挣钱的那些大家相比。
也许,还在孙恒的接受范围内。
“是这样没错。”
盼儿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孙恒,细声开口:“孙大哥,不知不知你为我赎身,准备了多少银两?”
“千两白银可够?”
孙恒试探着开口:“玉蝉可知这里的行情?如果不够,我们还可以再想办法。”
“孙大哥!”
盼儿张了张嘴,看向孙恒,眼眸中竟然再次浮现激动的泪花:“您您真的打算为我赎身?”
“石少游是我朋友。”
孙恒轻点头颅,面色不变:“他最后的心愿,我自然不能辜负。”
这一世,孙恒追求的不再是财富,对金银的感受也就淡了许多,但他的作为,却让盼儿新潮起伏,不能自已。
寥寥几次的通信,让盼儿知道自己哥哥的情况,也明白千两白银,对常人来说是什么意义。
而对方竟然为了哥哥的一句请求,就能拿出千两甚至还不止的银钱为自己赎身。
“孙大哥”
盼儿双眸含泪,声音颤抖:“您是好人,我哥哥能有您这样一位朋友,我相信他一定很开心。”
“不过”
她低头抹去泪花,小声开口:“赎身之事,孙大哥就不要再提了,师袁妈妈是不会让我走的。”
“为何?”
孙恒眉头紧锁:“可是银两不够?总有一个具体的数字吧?如果实在太多,离玉蝉你出阁应该还有几年,这段时间,我们还可以想想其他办法。”
“不只是如此。”
盼儿轻轻摇头:“孙大哥你就别问了,总之,最近几年我是不会离开眠月楼的。”
孙恒立在原地,定定看着对方,良久才缓缓点头:“既如此,那就算了。”
“孙大哥,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也。”
盼儿唯恐孙恒误会,慌忙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苦笑着开口:“玉蝉也是身不由己,还望孙大哥谅解。”
“我明白。”
孙恒看得出来,对方有难言之隐,当下也不强求:“总之,少游是你哥哥,你我就不是外人,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尽管来找我。”
“嗯。”
盼儿强笑着点头:“我知道了,孙大哥。”
依依不舍的送走孙恒,盼儿精神有些恍惚的回到后院,就被人中途截住。
“你哥哥的朋友?”
房间里,一位貌美夫人斜靠在软榻之上,她大约三十许的年纪,皮肤白皙胜雪,满面春情,单薄的红纱裹身,露出里面白色的小衣,丰盈隆起,一举一动,都带着股成熟女人的魅力,让人心动。
如若有外人在此,定能认出此女正是眠月楼的主掌者之一,女校书袁盈袖!
看着跪倒在地,眼带惶恐的盼儿,女子捂嘴轻笑:“怎么?不愿意把他牵扯进来?好一个心善的可人儿啊!”
“师傅,徒儿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