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之中,孙恒的意识起起伏伏、浑浑噩噩,浑然不知自身身在何方。
不知何时,一股暖流悄然自他体内涌现,黑暗的意思,也被一抹亮光,撕开了一道缝隙。
“呼”
悠长的呼吸声,自他口中涌现。
沉寂的意识,也渐渐对外界多了些许的感应。
朦朦胧胧中,似有几道身影在身周走动,细声细语不时传来。
但意思犹为恢复的孙恒,却并不能理解那话语中的意思。
他仅存的思绪,在身体的心口、肚腹处微微转了几转,就再次陷入到昏迷之中。
身体无碍!
天尸宗的太阴炼体诀果真是霸道,只要不死,竟然真能修复自己伤势。
当日最后的时刻,他以天刀贯穿温明玉的头颅,灭杀对手,但自身也未能完全避开对方的一剑。
虽然躲过了绞首一击,但心口却被清风剑贯穿。
那法剑蕴含的巨力,更是直接在他的心口开了一个前后贯通的巨大伤口。
这等伤势,在他看来,已然无救!
谁知道,还有一份喘息之气的夏侯胜,却给了他一个生还的机会。
山坡之后,一伙五十余人的悍匪正自在磨刀霍霍,一个个杀气腾腾。
“嚓嚓”
一位矮壮的大汉正把住自己的大斧,在光滑的山岩上来回磨蹭。
即使斧刃在日光下早已熠熠生辉,他依旧不曾停手。
大汉身躯半蹲,手臂摆动,每一次的动作都不差分毫,显然对肉身的掌控已是到了极高的水准。
在他身旁,一位提着熟铜棍,身材高瘦的汉子正自来回踱步,并朝着上方的山坡之顶大吼。
“大哥,他们什么时候来,我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急什么。”
山坡之顶,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轻摇折扇,不紧不慢的开口:“一万两白银的出手费,再加上几万两银子的物资,难道还不能让你稳住性子。”
“看看你身边老三,他的性子多好,不急不躁,你应该向他多学学。”
“大哥,这也不能全怪五弟,咱们等的时间,确实是有点久了。”
那磨斧的矮壮汉子,也是队伍的老三,此即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道:“按照路程来说,他们早就应该到了才对。”
“是啊!”
高瘦汉子顿足开口:“钱是足够!但这天实在是太热了,这一路上也没个树荫,兄弟们都快烤成熟羊了!”
文士环顾下方的兄弟,烈日灼烧之下,一众人的气势确实已经大不如前,不利于等下的行动。
“兄弟们!”
想及此处,他声音一提,道:“都打起精神来,这次咱们的对手是孟家商行。据可靠消息,他们这次运送的物资,有南珠十几串,翡翠、宝石足有一箱,金银锦缎更多,其他的东西加起来,总价值能有七八万两的白银!”
他声音未落,下方众人的呼吸声就是一滞。
即使早就知道此行收获的几位悍匪,依旧是忍不住心潮起伏。
其他之前不曾知情的,更是双眼冒光,呼吸急促。
文士见有效果,继续开口:“咱们不要多,要个一半,就足够往年咱们一年的收成。机会难得,都忍一忍,待到得手之后,咱们先取一份,进城好好乐一乐!”
“好!”
“大哥痛快!”
“干他们!”
吼叫声此起彼伏,刚刚低垂的斗志,也因文士的几句话,转瞬升腾起来。
但文士深知,刚不可久,这等强提起来的斗志,可抵不过长时间烈日的消磨。
幸好,他们的目标并未让他久等。
“大哥!”
一位身材瘦小的汉子从远处飞奔而来,遥遥即已大喊:“来了,孟家的商队来了!”
“兄弟们,准备好!”
文士双眼一亮,手一挥,下方一干五十多人已是齐齐应声伏低身躯,悄无声息的朝上攀爬了过来。
他们把兵刃或收于身下,或藏于刀鞘,避免日光的反射而暴露自己。
行动间,一群人纪律竟也算得上严格,一看就知经验丰富的悍匪。
“切记,东西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但一定不能伤到那位孟家的小姐。”
文士趴伏山坡之顶,朝着身旁的几位弟兄小声叮嘱:“她是李家那位少爷看上起,伤了她,须不好交代。”
“知道了,大哥。”
老三闷声开口,同时嘴角一抽,道:“孟家已经没落了,这么大的生意,竟然连一位坐镇的先天都没有,不就是狼嘴的羊羔,任人宰割吗?”
有人在一旁小声嘀咕:“我听说,孟家原来的先天,都是被李家逼走的,这趟本来也应该有位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