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白云绞成七零八碎。
“铮……”
有如实质的琴音在身周回答,伴随着孙恒双手的下按,琴音当即停滞。
闭上眼,他似乎对自己的琴声极为不满。
“小家伙,出来吧!”
再次睁眼,孙恒已经侧首朝着后方的一处草丛看去。
草丛晃动,一个年约岁的孩童满脸羞赫的从中走了出来。
孩童面黄肌瘦,衬的他脑袋颇大。
身着短坎,背着个药篓,腰间别着药铲,应是位上山采药的药童。
“抱歉,先生。我只是听您的琴声好听,所以就走了过来,并没有打扰您的意思。”
“无妨,今日我本就不适合弹琴。”
长发下,孙恒打量着面前的孩童,眼眸似有闪动:“你是杨家药铺的人?”
童子一愣,急忙点头:“是,我是药铺的学徒。”
“学徒?”
孙恒一笑,朝他的药篓里看了一眼,道:“你这是在采集岩生芝?”
“先生也识的药材?”
孩童双眼一亮,急急点头,道:“没错,大师傅要求我们一日采集五株,我现在还差两株。”
“岩生芝生于背阴之处,湿气浓郁之地最为常见,长于铃木伴生。”
孙恒淡淡开口:“你要采集它,最好先看看哪里铃木最多,一般在那里都能寻到岩生芝。”
“这……大师傅没说过啊!”
孩童愣了一愣,随即就是面上大喜,朝着孙恒重重点头:“多谢先生指点,多谢先生指点。”
要知道,他们一日五株岩生芝,对年长的学徒还不算什么,对他来说却是十分艰难。
五日里,能有两日都完不成!
完不成,吃食就不够,这孩子也只能靠着山里的野果充饥,至于习文练武,更是没有时间。
几日下来,他已变的极其憔悴,再这样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他整个人也就废了。
而孙恒只是几句话,就为他指清了道路,心中转念,就有了目标,让他如何不喜。
这般它不但能完成任务,怕还能多采不少。
药铺师傅有言,每多采集一株岩生芝,他们这些学徒,可是有着额外的赏赐的。
“不用客气。”
孙恒轻轻摇头,又看着他道:“你怎么还不走?”
“那个……”
孩童张了张嘴,突然猛一咬牙,自腰间兜链里取了一个大饼走了过来:“先生,快到饭点了,您还没有吃饭了吧?我……我请您吃饼!”
“吃饼?”
孙恒面带笑意,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确实是有些饿了,下山则还需很久。不过,我吃了你的饼,你又吃什么?”
“没关系。”
孩童一脸大度的摆了摆手:“我已经吃过了。”
看了看手中的大饼,他暗暗咽了口唾沫,又道:“再说,我也能在山里采些果子吃。”
“这样啊!”
孙恒轻笑。
现在不是果子成熟的季节,山里的野果可是不多,这孩子……
倒是个有心人。
而且,还很有天赋!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当下,他上前接过孩童递来的大饼,在对方满含不舍的目光下开吃起来。
孙恒吃的很慢、很细,这对面前的孩童来说,更是一个煎熬。
甚至,就连他那肚中五脏庙的闹腾之声,都已经快止不住了。
吃着饼,孙恒朝着孩童问道:“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孩童闻言,一挺胸膛,道:“我叫李信,是镇上的教书先生给我起的名字,说是做人要言而有信。”
“李信。”
孙恒点头:“你父母哪?”
“我没有父母。”
李信嘴角一撅,道:“倒是有个哥哥,可惜自打他结了婚,就不理我了。”
“这样啊!”
孙恒撕下一条饼丝,慢条斯理的吞咽:“那你就是一个人了,日子肯定过的很苦吧?”
“还可以。”
李信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皮包骨头的小身板顶着个大头,倒是有些滑稽。
他睁着一双大眼,道:“药铺里只要肯干活,就能吃饱喝好,还有工钱,偶尔还能习文练武,很多人都羡慕我来着。”
孙恒手上动作一顿,想及前不久在杨家后院见到的那几个孩子,不禁摇头轻叹。
有时候,世事总是那么不公平!
但……
他侧首,朝李信看去,眼神莫名。
有时候,公平也是相对的,这孩子的天赋,对其他人来说,又何尝公平。
“李信啊。”
吃完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