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闻言后,想想这也倒是,不过自己刚才一言也只是随口一说的,毕竟身为先皇嫔妃,不被赶出宫外前去寺庙中已算是莫大的幸运了。
这要是跟着自己出宫,恐怕还不到第二天,自己便宜父皇的后宫中岂不是因此而乱了套。
等有一天,我会把你接出宫外居住的!
心中坚定了这一想法后,也不强求,轻点头颅答允道:
“嗯,我都听师傅的。”
说罢,师徒二人便在小院中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光,但都是薛婕妤一直在叮嘱,李治都处于聆听之中。
尽管耳旁的语气声说了一遍又一遍,但李治并不感到厌恶,恰恰相反的是心头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触。
这就像,儿行千里母担忧的那种感觉,眼看薛婕妤不厌其烦的说了一遍又一遍,宫娥侍奉上来的茶水倒也喝了不少。
李治哪能忍心让自己的师傅如此,在继续下去,保不齐第二天嗓子都得沙哑,到时候自己岂不是罪过了。
想到此处后,一脸恳求的摇头打断了薛婕妤叮嘱的语气,恳求道:
“辞别今日,相见何夕?师傅,稚奴在次恳求您再为我授课讲学吧。”
说罢,也不等薛婕妤做声,又继续说道:
“我保证不偷偷睡觉,也不打闹,愿意聆听您的教诲。”
眼见李治难得有这种机会,薛婕妤自然不会谢绝。
一脸欣慰的她朝李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后,让李治稍等片刻后,自己便转身进入了身后的屋舍之中。
不多会,手中便多出了几本书籍,正要拿起往日里所讲课需要的孝经后,突然间有些愣住了。
蹙着娥眉朝李治看了一眼后,最终还是将手伸向了另外一本,朝李治点了点头后,翻开手中书籍轻声朗诵道:
“行之而不著焉,习矣而不察焉,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众也。”
“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
“耻之于人大矣。为机变之巧者,无所用耻焉。不耻不若人,何若人有?”
薛婕妤虽然已年过近四十,但声音依旧悦耳动听,在此刻的李治看来。
如泉水、涓涓细流、让人听了就算在此刻炎炎的夏日里,如同绿荫下甘冽的清泉。
此刻陶醉在于心中,事后依旧在耳旁宛转悠扬。
虽说李治对古籍不太熟悉,但也跟着读了起来,毕竟,对于天赋异禀的他而言,理解这几句不是难事。
渐渐的,也就懂得了其中寓意,也知晓了这几句中的来源之处。
许久过后,只见薛婕妤轻轻将手中书籍合上,神色有些期待的望着李治,柔声问道:
“稚奴,刚才我说的你熟记了吗?”
有些尴尬的李治急忙收回了走神的情绪,乖巧的点了点头,肯定道:
“嗯,这是出自春战国时期孟师的孟子一书中,如果稚奴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出于尽心上篇。”
孟子可谓是儒家的代表人物之一,也是继孔子之后的先贤,此处,李治用孟师来尊称他,倒也合理。
眼见薛婕妤眼中露出异彩的神色,李治嘴角不由得斜了起来,胆子也就变得大了不少,顿了顿后继续答道:
“做了而不明白,习惯了而不觉察,一辈子走这条路,却不知道那是条什么路,这种人是一般的人。
羞耻对于人关系大极了。玩弄权术诡计的人,是到处不讲羞耻的。不认为不如别人是羞耻,怎么能赶上别人呢”
李治也不知自己理解的是否出错,不过从薛婕妤的神色来看,心中也就有了答案。
薛婕妤起初见李治略有些走神,心头倒是因此恼怒不已,但此时眼见李治对自己提出的对答如流,心中不禁多出了几分感叹,但更多的则是许些悲伤。
阳光明媚,斜阳刺眼,但在树旁的绿荫下,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对于自己出宫后,等待薛婕妤的命运李治倒也不用担心,毕竟,城阳眼下年幼,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个妹妹尚未出世呢。
只有自己便宜父皇尚且在世一日,薛婕妤都不会有出宫的那一天,十余年的光景。眼下想这些的确倒也些早了。
许久过后,直到宦官头子陈玄运带着数名宦官走进了这间优雅的小院后,这才打断了和睦的一幕。
陈玄运在今日便已得到旨意,因此在清晨时分便已安排宫内的宦官将李治平常所用到的物品都给搬到了魏王府邸中,直到此时方才忙完。
但还不能等他歇下来缓上一口气后,便又匆匆赶往此处。
走进小院哄,一脸愤愤不平的瞥了李治一眼,心头虽有不快,但给主子做事,就算不满又能如何,依旧还得憋着,恭敬道:
“殿下,陛下正在立政殿等着你呢。”
李治并不知道陈玄运此刻的想法,会过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