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亲人离世了吗？”

“嗯......”

“抱歉，我不知道。”

季葵没再说话，继续看着江面。

“你在这世界上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吗？”

季葵摇了摇头。

“那你的亲人也没有留下什么话吗？还是......”

意外去的？这几个字少年没敢说出来，怕刺激到旁边的人。

听到这话，季葵愣住。

母亲有留下什么话吗？

似乎是有的，但那时候季葵满脑子都是“母亲死了”这几个字，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说的话。

季葵突然就想知道母亲到底给她留下了什么话。

她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让母亲毫不犹豫地离她而去。

她要弄清楚一切，一定是有人害了母亲！

季葵突然转身，吓得少年赶紧抓住她：“你千万别想不开啊！要冷静!”

季葵条件反射地想给少年一个过肩摔，但好几日滴水未进让她此时有些虚弱。

此时只能开口道：“我没事，你放开我。”

少年见季葵真的没有往下跳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放开了她。

末了，少年又道：“其实你的亲人一定很希望你能活下去的，所以你一定不要寻短见。会让你亲人失望地。然后，我想说，如果你以前是为了你的亲人而活的话，接下来请为自己而活吧。”

桥上的霓虹灯五颜六色，衬得少年脸上的笑意更加柔和。

他眉眼弯弯，眼里的坚定和鼓励直击季葵的灵魂深处。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少年眼里的笑意更盛，道：“希望你能好起来，你一定会变得很优秀的。”

“谢谢。”

季葵突然觉得那个笑容有些耀眼，不想再待下去了。

“小姐！”李叔见季葵主动走过来，有些激动。

连伸出的手都有些颤抖。

季葵这些天来，第一次认真地看这个照顾了她十八年的人。

这个正值中年的男人，此时已经两鬓斑白，眼球里也布满了血丝。

季葵看着李叔眼里的担忧，眼眶有些湿润。

“回吧，还有事情要处理呢。”季葵平静地对李叔道，眼底已经没有那份绝望。

李叔见状，差点喜极而泣。

他连忙道：“好，好，我们这就回去。”

然而季葵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紧绷的情绪此时突然松了下来，一时间就晕了过去。

等到季葵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葬礼的前一天了。

季葵给母亲举行完葬礼之后，就搬了家又转了学。

那时候已经是高三第一个学期。

季葵转到了W市的一所高中。

她在短短的时间内，学会了笑，学会了怎么样不卑不亢地融入一个集体，学会了让别人喜欢她。

其实原本她就会的啊，只是她不屑。

可是她突然发现，笼络人心是这样的有趣。

她变得鲜活了起来，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可自从李叔发现季葵时不时就对着镜子练习怎么样笑之后，他又开始心疼了起来。

比起季葵这些虚假的笑，他更愿意看到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啊。

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问季葵：“小姐，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地练习怎么去笑呢？”

季葵放下镜子，温柔地笑着对他说：“李叔，我会笑了不好吗？”

“可是您愿意这么笑吗？”

然后他就听见他的小姐，笑着说道：“可是，不会笑的话，是要挨打的啊。”

什么？谁敢打小姐？

李叔当然不知道，因为季葵对谁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