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广茶来到学堂的时候,那些弟子立刻正了正身子。
但是苏广茶那浓重的黑眼圈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他颇为不自在,且有一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大家。
然后这才强装镇定的说道:“今日课业暂时取消。”
说完这些话,他便心虚的离开了。
底下一众弟子皆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云。
这样的苏广茶他们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他们的印象里,苏广茶一直都是那种严苛,严谨的人。
而且,弟子的早课,他从未迟到过,反而今日,不仅迟到了竟还直接取消了。
苏广茶自然感受的倒身后的数十道目光。
直到他重新回到房间以后,这才舒了一口气,他实在是没心思在外边多逗留了。
青黛这小丫头,此时说不定已经把他的屋子给拆了。
当然,当他重新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反而出乎意料了。
只见屋子里依旧整洁如初,而那个他想象中应该很闹腾的小兔子,竟然就端坐在那里。
此时她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他将房门关,便要前。
却见青黛忽然起身,一步一步的往他的面前走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些慌了,随着青黛的脚步缓缓靠近,他却忍不住一步一步的后退了起来。
良久,直到他被逼到门边,退无可退的时候,青黛这才停下了脚步。
她若是不抬起头来,头顶大概也只能到他的下巴吧!
只见她略微踮着脚,然后让自己强行抬着头看着苏广茶,却半天都没有说一个字。
气氛瞬间有些怪异了起来,四周围安静的可怕。
苏广茶下意识目光有些游弋的看了一眼别处,然后又吞了吞口水,双手有些尴尬的扒着门框子。
良久,见青黛一直不说话,自己则忍不住问道:“要不……我们坐下来好好的聊聊?”
青黛忽然笑了起来,却忽然伸手捏住苏广茶的下巴说道:“把我变成兔子哈?
只给我吃胡萝卜哈?要不是楚玉珩来,我怕是要一直吃胡萝卜吃到现在是吧?”
听了这话,苏广茶瞬间一愣,良久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没打算同他计较昨夜之事?
待反应过来的时候,竟还会觉得有些诧异。
良久,这才忽然又说道:“先前……我委实确实不知晓你的喜好,而且后来我既然也已经知晓了。
便也没再给你吃胡萝卜了……”
苏广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心虚,只是这心虚确实也是来的没道理。
青黛看了他一眼,良久这才又继续说道:“尚辰君理由倒是找的十分的充分。
如今这番模样,倒反而像极了我在欺辱你似的。”
沈漫如此一说,苏广茶也是为之一愣,她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与她之间明明也是清清白白的。
昨夜之事,也不是他预料之内的,如今他若是如此心虚,反倒让人觉得昨夜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
思及此,只见苏广茶忽然移动身子,从青黛的面前移到了她的身后。
提了提神,便重新恢复了先前清冷的模样。
良久,这才见到苏广茶将手里的佩剑放在一旁说道:“青黛姑娘近日的性子倒是越发的烈了。
只是……当初若不是我好心收留了你,你如今怕是连水云天的山门都近不得吧?
原本我恰好要告知于你,昨夜沈漫曾来看过你,可是见你睡下了,便没吵醒你。
现下正打算寻个机会,将你带过去呢。
只是……我见你倒是对我有颇多的成见,既然如此……”
听了苏广茶这番话,青黛瞬间便没了脾气,良久这才笑着说道:“一切都是误会,我方才想要表达的也正是如此的意思。
我就是想说吧,您说的当真不错,做的也当真没问题。
想来我们兔子,还是最爱吃胡萝卜了,正所谓一日不吃……如隔三秋啊!
所以,方才我其实就是跟尚辰君你开的玩笑罢了,我猜想……以尚辰君的心胸宽广,豁达开明来看,必然也不会同我这一只兔子一般计较的吧?”
听了这番话,苏广茶这才转身背对着青黛说道:“可我向来没曾与旁人说起过,我是那种心胸宽广,豁达开明的人吧?
如此想起来,我倒觉得,我当真是个斤斤计较,且小肚鸡肠之人。
尤其……是对青黛姑娘你,我原也是好心收留了你,现如今我倒觉得我受了些委屈……
一时半刻怕是不好过了。”
苏广茶这番话着实也是故意说的,青黛听了,果然一阵沉默。
原以为她或许真的将那些话听进心里去了,却不成想,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