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的是,杨怀玉这辈子应该见不到苏彧说书了。
就在杨怀玉还在朝樊楼挤的时候,他的专属雅间不远处,苏彧已经在了,在他身前,银魁十二绝的季素素姑娘素手调茶。
旁边的雅间,曹询喝着身旁姑娘喂过来的酒,总觉得不是滋味。
他花了三年时间才跟季素素成为朋友,每次来樊楼,可以邀请她下来喝杯茶,但是,苏彧花了三天,就让季素素甘愿委身服侍……
他与季素素喝茶的时候,两人是平坐。
而季素素服侍苏彧,却是跪坐在地上给他献茶……
可他,却又气不起来。
人跟人是比不了的,苏彧用白糖的秘方换了城外三座隔离区,今天东京城万人空巷,可是泥瓦匠和所有的木工、脚夫等都没参与。
超过两万壮劳力被雇佣,东京城内所有建材库存全部搬出。
为的,就是三天内建成隔离区。
这种大手笔,哪怕没有瘟疫发生,城外也多了广厦三万间,足以庇佑十万难民,让他们有可以称之为房的建筑可以去住。
莫说真有瘟疫爆发了……
这样救苦救难的圣人,堪称光芒万丈,会有女子倾心很是正常,不论苏彧是不是装出来的,都很伟大,起码,他曹询装不出来。
再说,曹家刚受了苏彧的恩惠,这会,他得去谢苏彧才是。
推开倚在身上的姑娘,曹询端了杯酒向苏彧那边走去,略带尴尬的说道:“苏大家,上次多有冲撞,曹询这厢给您赔不是了。”
他干了,脸色通红。
显然那不是普通的酒,而是白酒,或者说“醉仙酿”,这是赵允让给自家产出的白酒所取的名字,大约五十度左右。
那玉杯不大,能盛二两。
苏彧笑了笑,却没有喝茶,连抿一口都没有,他看着茶盏中转动的山水画,这神乎其技的手艺,让他有些不舍得喝。
“抱歉,不舍得喝。”
他笑着说道,曹询却连忙表示理解,说道:“岂非苏大家不舍得喝,素素姑娘调出来的茶,这东京城,没几个舍得喝的。”
他似乎忘了,自己之前的牛饮。
季素素并没有拆穿,她只是跪伏在苏彧的膝前,抬头仰望着这个少年郎,眼中满是崇拜和痴迷的说道:“只要公子愿意,奴家一辈子都为公子调茶。”
苏彧略微苦恼。
旁边座位上的沈括则感慨道:“十岁就能在樊楼当风月班头,这人跟人,真是没有办法比,来,曹兄,我们喝一个。”
曹询笑嘻嘻的跟沈括走了一个。
苏彧则独自饮了那杯茶,弯腰,低声说道:“素素姑娘何必如此糟践自己?”
“素素身无长物,唯有蒲柳之姿。”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银魁十二绝,可不乏权贵豪门娶入门庭,就算是平妻也是有的,素素姑娘就算青睐于我,也不该如此。”
季素素没有直接回话,她只是眼中含光的看着苏彧,柔声说道:“可是,这世间真心为穷苦人着想的,只有公子一个啊。”
苏彧苦笑:“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
季素素道:“听其言,观其行,这就够了。”
“唉……”
苏彧叹了口气,任由季素素伏在他腿上,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你倒是不觉得我是个小孩,但是,过了今晚,希望你不要后悔吧。”
“今晚?”
“嗯,今晚……”
季素素以这种姿态来服侍他,基本上就是“掉价”掉完了,以后不可能还会有哪家公子和权贵来找她了,因为她已经“有主”。
如果苏彧不要她,以后她就只能在自己的阁楼孤独终老。
然而。
不论苏彧是否接受她,都要先过这一晚再说,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下半夜,他应该会在皇城司的诏狱里度过……
……
“戌时已到!!!”
报时的声音响彻整片街道,无数人开始争相恐后的朝樊楼翘首望去,伴随着锣鼓的声乐,一个老头儿手拽着一把红绫出现在了樊楼前的空地。
他看人众人一眼,然后咧嘴一笑,说道:“让让,再让让。”
又挤出一片空地,预留了足够的距离之后,徐偃看着地上那一大团红绫,深吸了一口气,高声喝到:“开始咯……”
只听见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忽然暴起,然后,这小老头儿轰的冲出。
临近樊楼的时候高高跃起,樊楼两丈高的屋檐就出现在了他面前,只见他右手抓着红绫,左手一攀,整个人再度飞跃数尺,然后脚步再蹬。
七层樊楼,楼高十丈。
竟然让他如同飞一般的攀到了最高一层,只见他站在阳台上将红绫一一系好,而底下也蹿出十多位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