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

“好……”白珉继续扶着墙，跳过门槛时绊了一下，险些摔个狗啃泥。他一路跳啊跳，身上还是母亲那件已经刮的破破烂烂的血衣，一路的村民远远看见他都绕道走。

他想找个人问问这是哪里都没成，一路也忧心忡忡，不知小妹怎么样了……

远远听见小孩的笑骂和一阵尖叫，白珉找了个石头坐着歇息，闻声看过去。一群小孩拉着手围着个抱头蹲地的人转圈跳：“傻大憨呀傻大憨，克完亲娘克亲妹。识不得是爹还是娘，只把那血舔肉来吃！妈卧床呀妹卧窑……”

“滚！！！”

白珉尽全力疯狂弹跳过来，怒吼一声。这歌谣简直恶毒到骨子里了！他实在听不下去了。一群小童见血衣哥哥一跳一跳，滑稽的模样与饱含怒气的声音仿佛不是一个人的，也不怕他。小童里为首的一个站出来，一叉腰，一股戏腔：“呔！你是哪来的？想干什么？！”

“我是地狱来的，专门抓欺负别人的小孩吃……”说着白珉微微颔首，眼珠朝上瞪着，舌头在嘴边呲溜一舔，“这些小孩心肠是黑的，更好吃些……”语气邪魅带着些疯狂。他感觉唬小孩应该够了，他可没力气硬上。

“……不过听戏曲里的女鬼都是有武器的……老大，她没有武器！”一小童叫起来。白珉正想对策时，莫名感觉身上一寒，他看过去：小童身形的缝隙里有一双几乎是闪闪发光眼睛盯着他。

“啊！傻子发狂了！快跑啊！”不知是那个小童叫起来，这群孩子登时作鸟兽散。跑晚了的被后面一体格健壮的青年直接撞飞，白珉惊了，丑福眼露精光，直直向他冲去。

他腿脚不便，不知怎么闪躲。见丑福双眼通红，只盯着他，他想起来丑福不正常的吮血行为，还有刚刚恶毒的歌谣……原来是血！他急忙脱下外衫，向远处一抛。果不其然，丑福一个急转弯向血衣拱了过去。

白珉靠着墙坐在地上，虚惊一场，大口大口喘着气。他突然感觉眼前一暗，他被一圈阴影覆盖……

“你不是女鬼吗？”“怎么不装了？”“你打哪来的呀？”“你几岁啊？”“你和傻大憨什么关系啊？”“你！难道是他的亲妹妹？”小童们七嘴八舌，聒噪得很。白珉寻思五六年前他也没这么多好奇心。

“啊！我想起来了！前几天蒙叔救了个人！就是你吧！”“就是一看就不是村里人！”“难怪找傻子呢！”

白珉深吸一口气，使出吃奶的劲儿吼道：“闭嘴！”这一吼，震得麻雀们终于安静了，捎带的动作也扯到他伤处。

白珉忍痛说：“以后我还会一直在丑福身边的……你们干什么要欺负他？好玩吗？”

“当然好玩了！”“咦？你要跟我们一起玩吗？”“好呀好呀老大又多一个小弟……”

“蒙大叔他们家是怎么回事？”白珉声音低沉，有些不耐烦。

“啊？你还不知道啊？”“还能怎么回事？”“你还要听吗？”

白珉更加烦躁，忍着怒气。

“傻大憨呀傻……”

“你们滚！”白珉唰地起身，一个拳头要砸在那个唱歌谣的小童脸上，距离他脸一寸的时候停住。

小童们吓着了，纷纷看向老大。老大震惊地看着白珉，他们村小孩里基本都跟他，没什么架打，他被白珉气势唬住了。小童们见状纷纷后退三步。“哼！我们回去吃糖！”老大表面威风内心怂包地领着一帮小弟走了。

白珉垂下头缓缓。有人扯了扯他衣角，他回头，见还有一个小孩没走，疑惑地看着他。

“你要帮丑福吗？”小孩怯怯地问。

白珉点头。

“你是蒙大叔捡来的？”

白珉继续点头。

“你想知道他们家的事吗？”

白珉懒得点头了，不耐烦地说：“有话直说吧。”

“我……那个老大家里是村里最富的，所以我们都听他的……不过我也不像他们……”

得了还在绕弯，白珉闭眼坐地上，慢慢听他说。

“我……也看不惯他们找丑福的乐子……哥哥原来人很好的……”

白珉睁开眼睛，看向这个小童。小童受到鼓励般，说话利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