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宫保是被刘班头带来的,丁铁匠恐怕都要破口大骂了。
一口铁锅,售价不过五十文,若是按照宫保的要求,他至少得花费两天时间,才能打制出来这样一口锅。
这般不合算的买卖,丁铁匠自然不愿意接。
但他又不敢轻易得罪刘班头,故而只能一咬牙,准备喊出一个高价,希望劝退眼前这位捣乱的少年郎。
“这铁锅自然能打造,只是价格不菲,却不知小郎能否接受。”
宫保略微有些诧异,一口炒锅而已,能贵到哪里去?
“多少铜钱?你且开个价。”
“嘿嘿,不多,一百五十文钱。”
宫保还在琢磨,一百五十文等于后世多少人民币时,却见刘班头先发火了。
“姓丁的,你这田舍郎,安敢如此欺人太甚?寻常一口铁锅不过五十文,你这铁匠铺里,就连镔铁剑,也不过二百文一把,宫老弟问你定制一口小锅,你就敢收三倍的价格?可是活腻了不成?信不信老子抓你去县衙,打你个欺行霸市?”
宫保一换算,也下了一跳,一口铁锅而已,六七百块钱啊?
苍了个天了,这物价是不是也太贵了?
丁铁匠哪里敢与刘班头顶嘴,哭丧着脸回道:“刘班头,非是下走胡乱开价,实在这位小郎要求太高。一口铁锅,要捶打三万下,下走得两日功夫才能打制得出。刘班头,你看我这铁匠铺里打制的铁剑,售价七十五文,也不过半日时间便可打制完成。”
刘班头一琢磨,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按照宫保要求,这口铁锅着实有些费工,一百五十文倒也合理。
不过他既然开了口,又如何肯唾面自干,于是拿出了捕班快手班头的威风,逼得丁铁匠无奈让步,最终同意以一百文的价格,帮宫保打制铁锅。
宫保虽然心里吐槽这“昂贵”的铁锅,却还是从褡裢中取出铜钱,数出五十枚铜钱,交给丁铁匠算是定钱,约定好两日后将打制好的铁锅,送去县衙。
宫保一边数着铜钱,一边在心中胡乱琢磨,这笔钱,是不是回去能找福伯给报销了?
毕竟这可是属于“公务支出”,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花费的。
再三叮嘱过丁铁匠,务必用心帮自己打制这口铁锅后,众人才出了铁匠铺。
事情办完,距离回县衙去做午饭又还有不少时间,刘班头便干脆领着宫保,在这成都市里闲逛起来。
宫保对于大唐的集市,倒算是开了眼了,不仅有各种售卖货物的店铺,就连杂技百戏拉琴卖唱算命卜卦的也是不少,吸引众多围观人群,显得相当热闹。
而且这成都县的集市中,还有各种西域胡商出没,就连金发碧眼的胡姬,与皮肤黝黑的昆仑奴,宫保都瞧见好几个。
这倒是让宫保觉得稀奇,大唐的“老外”,比之后世华夏还多。
宫保如今口袋里有钱,又有心结交刘班头等人,故而看到那些卖零食点心的,他也会跑去买上一些,分给众人,拿在手中边吃边逛。
好在这些东西到也便宜,通常一两文钱就能买一堆,倒是让宫保从“天价铁锅”的打击中走了出来。
众人路过一间药铺门前,宫保随意暼了一眼,却吓得他差点想打妖妖灵报警了。
苍了个天了!
还有王法吗?
刚才宫保很清楚的看到,有个山民打扮的人,肩上扛着一卷皮毛进了那药铺,手中还提着一个不大的木笼。
他敢发誓,那绝对是特喵的国宝大熊猫的皮毛,而被关在木笼中的,更是一只大熊猫幼崽!
宫保一把拉住刘班头,手指着那人的背影,话都快说不清楚了:“刘……刘兄,你……你看到那人了吗?他……他拿的是什么?”
刘班头与一众衙役被弄得莫名其妙,纷纷探头向药铺内望去,都没察觉出什么异样。
“宫老弟,怎么了?有何不对?我只看到那人拿着白罴的皮毛去售卖,有何不妥?”刘班头不解问道。
有何不妥?
猎杀国宝大熊猫啊!
宫保张了半天嘴,最终又颓然摇摇头。
麻蛋,忘了这不是后世,大熊猫如今也不是什么大唐的保护动物,更不是后世众人眼中,那种靠卖萌为生的国宝。
宫保还在懵逼时,就听见刘班头继续说道:“直娘贼,那田舍郎倒是好运气,居然能打到白罴,这张皮毛,少说也能卖出一两贯铜钱。”
“卖大熊猫……哦,不是,白罴的毛,为何要来药铺?”宫保还是有些不明白。
刘班头很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宫老弟不知道,这白罴的毛可防寒湿,驱瘟疫避邪气,还可制成上好的膏药,卖到药铺,有什么奇怪的?”
麻痹,狗皮膏药宫保听说过,大熊猫皮膏药……宫保想想就觉得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