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保没有任何迟疑,头点的与小鸡啄米一般。
“师长,千真万确,弟子真是如此想的。”他又故作神秘:“若是弟子所料不差,今岁师长说不得就会被皇上召回长安任职。再加上师长进献水车之功劳,师长回长安后,就是封个侍中也不为过嘛。嘿嘿,师长,弟子听闻高公被贬来益州任职,朝中侍中的位子,可是一直空缺。”
王珪忍不住轻咳一声:“行了,此事休要胡说。老夫岂是自持功劳,便向朝堂、向皇上索要官职之人?正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宫保笑看王珪不语,心道自己师长这话,还挺有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的觉悟。
但宫保才不相信,这是王珪的真心想法。
这老头,若是不想升官,那才是怪事。
果然,王珪纠结了半响,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厚着老脸,同意了宫保的建议。
老头看向宫保的眼神,也是倍感欣慰,觉得自己果真没看错人。
他捡来的这位小家厨,还真是给了他莫大的惊喜。
对于王珪这般老官僚而言,若是能够在官场上更进一步,自然是好事。
原本他便已经在运作谋划,返回长安一事,并且得到了房玄龄、杜如晦、魏征这些老友的回信。
王珪也确信,不出意外,今年之内,他便会被李二郎重新召回长安城。
这般情况下,若宫保所言的水车真的有这般神奇,那他献上这水车与朝堂,可就是大功一件。
能够无需人力,自动提水用以灌溉农田,仅此一项,便能节约下大量的人力物力。这般宝贝能让大唐每年增收多少粮食?
简单计算一番便是一个天文数字。
旁的不说,若是益州推广了水车,至少高士廉打算修建的水渠不用修了。
仅此一项,便可节省下五十万贯,以及上万被征发徭役的役户。
如此大的功绩,李二郎与朝堂诸公,自然要给予王珪足够的奖励,否则有功不赏,虽唐虞不能以化天下。
这一点王珪自然心知肚明。
宫保更是觉得高兴,自己这师长,未来的“大父”,当然是官位越高越好,他这“软饭”才能吃得飞起。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笑,又商议了几句待会如何应对高士廉,才转身出了堂屋向外院行去。
待宫保搀扶着王珪进入大堂时,高士廉已经等得有几分不耐烦了。
宫保之前话说一半,让高士廉一直在心中琢磨,如何能够无需人力将河中水源提举到高处。
老头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就愈发如同猫爪一般难受,自然就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连王府婢女煎的茶汤,都无心饮用,在大堂内不耐烦的来回踱着步。
见王珪与宫保出现,高士廉自然大喜。
“叔玠,你可算来了。”
“哈哈,士廉兄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失礼失礼,士廉兄勿怪。”
高士廉摆摆手:“行了,你我二人相识多年,何来诸多客套?老夫今日登门,可是为了贺喜叔玠喜得佳徒。”
王珪大笑,请高士廉入座:“多谢士廉兄,守拙此子,虽年幼却是聪慧,老夫能收他为弟子,却是一桩妙事。可惜今日拜师宴,士廉兄有公务在身,未能前来,倒是错过了一桩好戏。”
“哦?什么好戏?”高士廉虽然心急知道水车的事情,却也只能耐着性子询问道。
王珪捻着胡须,笑着将今日中午,宫保与窦轨侄儿窦松发生冲突一事,当成笑谈讲述了一遍,倒是听得高士廉也是大笑不已。
“哈哈,老夫倒是没想到,守拙你居然算学也如此精通?不过有今日这一遭,那窦松怕是恨死你了,让他在诸公面前丢了诺大的脸面。”
王珪笑道:“却是如此,虽说今日是那窦松故意挑衅在先,但毕竟也因此事,让守拙与窦松结了怨。日后窦松若是要找守拙的麻烦,还烦请士廉兄出面,为守拙疏通一二才是。”
王珪与高士廉说午时拜师宴的事情,自然不是为了讲个笑话那么简单。
他是打算给宫保在益州找个保护伞。
虽说今日他与窦轨相谈甚欢,卖了个人情与窦轨。
但王珪也知道窦轨此人喜怒无常,性子又很是暴虐。
若他侄儿真的执意要找宫保麻烦,窦轨的态度还真难以琢磨。
故而他才将此事告知高士廉,便是想请高士廉,在有需要之时,帮着宫保周旋一二。
毕竟高士廉乃是益州大都督府的长史,位高权重,自然是压得住窦松的。
高士廉懂得王珪意思,倒也没有拒绝,只是开口询问道:“此事自然没有问题,老夫难道还能看着那窦松胡来不成?叔玠,休要再说这些,快让守拙给老夫仔细讲讲,那水车究竟就怎么回事。”
王珪大笑道:“这混账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