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保也没料到,居然今日会遇上窦轨。
他连忙领着阿娜妮与雷工匠避到了一旁,又朝窦公躬身施礼。
“守拙见过大都督。”
窦轨笑着跳下马背,很是亲热的搀扶起宫保:“守拙今日怎么来大都督府了?可是有事寻本督?”
对于窦轨的自作多情,宫保也很是尴尬,忙解释道:“回大都督,是高公命我打造一样器物,今日工匠坊通知打造完毕,故而我才来请高公前去一观。”
“哦?不知高公命你打造的是何物?”
宫保对于窦轨的话,很是无语,却又无法说个不字。
水车这事,既然高士廉与王珪都没有通知窦轨的意思,显然不希望他在其中多事。
但既然窦轨此时问起了,宫保却又不能不说。
“回大都督,是一种用来从河中汲水的器械。”
“是吗?那倒是有意思了。本督听闻前些时日,高长史正在谋划在益州修建水渠,这汲水之物,可是为了那水渠准备的?那便快去通秉高长史吧,正好,本督今日闲来无事,便与守拙一起去看看。”
宫保楞了一下,却也不敢出言拒绝,只能让雷工匠速去大都督府内请高士廉,自己则在大都督府门前,陪着窦轨有一搭每一搭的闲聊。
窦轨抬眼见到了宫保身后的阿娜妮,不由笑道:“看不出来,守拙你也是风流种子啊!出门在外,居然还随身领着一名貌美胡姬婢女服侍。”
宫保扭头看看低头不语的阿娜妮,只能笑笑,也懒得多做解释。
但窦轨的眼神却一直在阿娜妮的身上扫来扫去,让宫保很是心中腻味。
看你妹啊!
宫保旋即又想到,貌似大唐这些权贵,可都没将胡姬、姬妾、侍妾这些当人看,随意作为礼物互相赠送,却是常有的事情。
他不禁有些担心起来,麻痹,万一窦轨这老东西,看上了自己的胡姬妹子,那就蛋疼了。
再加上今日窦轨忽然参合到水车这事里,他还是得尽快通知王珪得知才好,免得被窦轨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想到此处,宫保干脆扭头对阿娜妮说道:“阿娜妮,我这里用不到你伺候了,回府去吧。另外通知一声我师长,告知他水车已经打造好了,若是师长有空闲,便请师长也来一趟。”
“诺,奴知道了。”阿娜妮很乖巧的给宫保屈身行了个万福礼,转身便要走。
“等等”宫保却又出声叫住了她,从钱袋里抓出一把铜钱递过去:“这些铜钱带上,去河边叫一艘摇橹船,直接回府里,莫要到处乱跑,明白了吗?”
阿娜妮点点头,再次向宫保行了一礼后,转身向河边行去。
宫保目送阿娜妮走到河边,唤来一艘摇橹船,看着她登船离去,这才放下心来。
窦轨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在旁笑道:“守拙果然是风流种子,连那胡姬婢女都这般怜香惜玉,哈哈。”
“让大都督见笑了。”
两人闲话的功夫,却见高士廉得到雷工匠通秉,从大都督府内行了出来。
“大都督今日没有去城外狩猎吗?”高士廉笑着与窦轨互相见礼。
“哈哈,今日本督懒得动弹,便放那些畜生一条生路。本督听闻高公你命守拙,打造了一种新的汲水器械,本督倒是有些兴趣,高公不介意本督也去看看吧?”
“大都督这是哪里话,大都督愿意去看看,老夫自然求之不得。其实那汲水器械,却是王公琢磨出来的,不过是命他弟子守拙,来监督一下工匠们做事罢了。”
“王公果然大才!那本督更要见识一番了。”
高士廉不明白,窦轨为何会突然对水车感兴趣。
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是提前将水车的“发明权”讲了出来,免得窦轨届时有旁的想法。
按说窦轨这位大都督,虽然说是掌管益州的军政事务,乃是益州的大boss。
但实际上,按照唐制,为了防止都督拥兵自重,窦轨这些都督、大都督虽然掌握军权,但府兵却是掌握在朝堂手中,也就是由各个折冲府掌管府兵,而都督与大都督,却是管不到这些折冲府的。
只有遇到战事,朝堂下发军令,窦轨这些都督、大都督才能真正掌握军权。
而大都督府的长史,负责处理实际事务,身份相当于州府的刺史,地位极高。
高士廉这大都督府长史,名义上是窦轨的副手,其实却握有实权,负责处理益州大小事务。
故而窦轨这位益州大boss,贵则贵矣,但在没有战事之时,却也只能每日出城狩猎,借此打发时间。
今日窦轨忽然转了性子,提出要去观看水车,无论是宫保还是高士廉,却都不相信他只是闲得无事,才会提出这番要求。
但以窦轨的身份,即便是高士廉,也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只能邀其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