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还早,尹温妍和楚远亭二人步行前往殊色阁,路上尹温妍把那手链的事儿也同楚远亭说了。
本来尹温妍只是那么随口一说,毕竟事情已经顺利过去了,可楚远亭却是格外重视,又仔细问了好几遍那手链现在的去处,完全确认处理妥当后,才叹了口气。
“你这个人除了叹气就是板着个脸,很少有别的表情,也很少笑。”
尹温妍话说完就跑去了旁边的包子铺,好几个大蒸笼摆在桌上烘得周围都是暖的。她踮起脚尖看了一圈,挑了几个让老板包起来,而后跑回楚远亭身边。
“喏,包子给你,笑一笑吧!”
楚远亭倒也不是乐意板着脸,只是平日里确实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不过他每每和尹温妍在一起,便觉得心情畅快不少,笑容挂在脸上也是时常的事情。
他从尹温妍手上接过包子,是个羊肉馅儿的,褶子顶上还用不知道什么么东西涂了一小块红色。
“快尝尝!”尹温妍催促道。
楚远亭咬了一口,不算很美味,肉馅和得不好汁水也少,可看着尹温妍那期待的模样,他还是笑说句“好吃”。
尹温妍面上绽开个阳光般的笑容,自己也把手中的包子咬了一大口。
其实楚远亭有时候挺看不懂尹温妍的,前几日她那狠戾的表情还在眼前,溅到脸上的鲜血仿佛还有粘稠的触感。可一转眼她便像个孩子似的会为了一个包子而开心,还是个不怎么美味的包子。
自从上次与秦于光一战后,楚远亭便动了去军中历练的心思,又恰逢杀手一劫,楚远亭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每次想起那天时,其实他心中都是自惭形秽的。尹温妍一个闺门姑娘家尚能杀伐果决、认清局势,他却优柔寡断得差点断送二人的性命。
楚远亭从前不觉得自己是个拖泥带水的,可现在他意识到了,自己与心中那种男儿的距离还差得远。
殊色阁里还是人头攒动,今日像是上什么新款的日子,安平公主并没有因为细作的事情下令关闭殊色阁。
楚尹二人直接被公主的人引到了后院,那是珊莎先前居住过的地方。房间里已经有大理寺的人正在搜查了,楚远亭和尹温妍都没干过这么细致的活儿,看着他们翻箱倒柜找线索,识趣地退到一边等结果。
楚远亭谨记了夫人的话:万事不可强出头。
有杂役想给二人看茶,都被他们拒绝了。趁着珊莎房间被翻动的空当,二人在后院中随意逛了一下。
那院子并不大,但比别家店员的住处已经好上了不少。院中种着几棵树,尹温妍看了看那树上能落脚的地方,都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看来珊莎从前在这里当职时,就是踩着树用轻功出去的。
“你先前说并没有将手链带进宫去,对吗?”楚远亭伸手又摸了摸靠近小树的墙,那上面也有浅浅的鞋印,“那安平公主为什么会把搜查放在殊色阁呢?”
尹温妍被问愣住了,仔细想想确实如此。按理来说殊色阁和末国细作是扯不上关系的,为什么安平公主直接就知道珊莎在殊色阁当职过。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安平公主一早就知道细作在殊色阁,也知道他们打算借我的手传递信息。”尹温妍皱眉。
“对,她这是放了线,想要将鱼一网打尽。”
“我先前只想着宴席是他们给丽妃设的局,没想到先一步的棋是我。”尹温妍无奈摊手,做出一副好像很受伤的样子,“可惜我没能遂他们的愿。”
“尹府里应该有安平公主的人,要不然她不会如此笃定你会带手链进宫,应该是有人在早上确认过了。但那人办事不周全,你调换赠礼后她没来得及告诉安平公主,或者根本就没有发现。”
尹温妍点头:“易容事情过后,我亲自排查过府里的人,确实失踪了几个丫鬟,其中一个就是我贴身的。”
说话间珊莎房间的搜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房间相当干净,除了块用了一半的香薰外,没有任何别的东西遗漏。
“意料之中,没有哪个细作会留下证据的。”尹温妍道。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留在大兴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末国与大兴的军事力量相差悬殊,绝不是蝼蚁可以撼动的。
战场上的军队是国力强盛的提现,战争时可以派出多少人、物资迅速可以有多快、军师指挥官的应变能力,这些是细作无法撼动的。也许窃取的情报可以让一两场战役获胜,但排山倒海的必胜之势是无法改变的。
军事乃强国之本,大兴立于诸国之首多年,既与大兴正面开了战,尹温妍至今都不明白那些细作还在些挣扎什么。
“楚公子,烛台里有些纸燃烧过的灰烬。”有人上前来递给楚远亭一块布,那布中包着些焦黑的东西,已经看不出原貌。
尹温妍将东西接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那团被烧成焦黑的东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