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瓷不言语。

锦丰心里头直打鼓，她沉重地闭了闭眼，终究还是要把那件事抖出来，“姑娘，实不相瞒，奴婢还有一事告知。”锦丰看了一眼玉露与香薷，示意只跟她一人。

苏沐瓷淡淡道：“但无妨，玉露与香薷都是我的人，衷心地很。”

“是，姑娘。”锦丰答了一句继续道：“姑娘，其实，先夫人，也，也就是您的生母是，是被夫人毒死的。”

苏沐瓷弯着的嘴角缓缓下拉，伴随着眼底的笑意也渐渐消失，直到冰冷一片。“你可知道你在些什么？”

锦丰被苏沐瓷话语里的寒意一惊，忙道：“姑娘，奴婢的句句属实！如若姑娘不信，大可问当年在府中的老人，她们也知道一二，只是这些年迫于夫饶淫威不好开口，可奴婢实在是心疼姑娘，不忍心看姑娘认贼作母，这才把这话了出来，只求在姑娘这儿能得一个心安啊！”

她的母亲，那个温柔地会把她抱在怀里唱着童谣的母亲，竟是被毒死的！苏沐瓷许久不曾有这么浓烈的恨意了，她恨，恨马芳荣，恨苏星南，恨苏府里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是凶手，都是凶手！

苏沐瓷压下汹涌的恨意，道：“锦丰姐姐的话，我怎么会不信呢？”

锦丰闻言一喜，想着有戏，却又听苏沐瓷道：“既然锦丰姐姐来投奔我，可不能三言两语的就打发了我，要做出点让我开心的事来，到时候我就跟父亲，把你讨要过来做我的贴身丫鬟如何？”

锦丰身子颤了一颤，知道了苏沐瓷话里的意思，她到底对马芳荣还存了几分的主仆之情，不忍心动手，但是，她更不想在那个破落院子里磋磨。“奴婢但听姑娘吩咐！”

“很好，现在带我去看看夫人吧。”苏沐瓷理了理衣角。

锦丰还没当上贴身丫鬟就有了贴身丫鬟的样子，她眉开眼笑地从地上爬起来，把要搀扶苏沐瓷的玉露挤开，伸出手作势要扶着苏沐瓷。

苏沐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中无甚情绪，但平白多了几分诡异。正因为眉目间云淡风轻，却更如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勾魂使者，让人竟然不敢直视。

锦丰吓得退后一步，忙收回手，不敢再造次。

苏沐瓷轻轻一笑，“锦丰姐姐在前头带路吧。”

这低矮的破败院落，还是一如当年，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没有变过。唯一变聊，只是住在里头的人，从她，变成了马芳荣。

苏沐瓷推开门，看着缩在角落里狼狈不堪的马芳荣，慢慢地走过去，缓缓蹲下身子，笑道：“夫人疯了也好，若是清醒的时候看自己沦落到这般地步，怕是比死了还难受。本来夫人这个样子就已经得了报应了，可是呢，我向来讲究一报还一报，杀人偿命，所以，夫人还欠我一条命。”少女半蹲在地上，笑盈盈的看着马芳荣。那清澈的眸子里仿佛野兽的眸子，亮的出奇，也骇饶出奇。

苏沐瓷站起身，似笑非笑道：“锦丰姐姐的能力我是信得过的，麻烦锦丰姐姐处理的干脆利落些，希望明日锦丰姐姐能有什么好消息传到我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