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向云之所以将苏沐瓷的话没放在心上,正是因为料定了苏沐瓷不敢对他下手,他好歹也是皇子,杀死一个皇子的罪名,可是不轻的,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她的家人呢?
苏沐瓷“嗤”的一声笑了,看朱向云的目光仿佛看一个笑话。胳膊已经染湿了大片衣裳,浅粉的衣裳被鲜血染成了大红色,她笑靥如花,媚艳出奇,浑身上下带了一种残酷的美丽。
“我有什么不敢?五殿下你好色无德,玩弄过的女子不计其数,落在五殿下手里,今夜一过,我的出路也不过是白绫一条。既然横竖都是死,多一个人陪葬又如何?”她昂着头,几乎是笑的花枝乱颤:“五殿下若是不信,大可试试,不过我也很想知道,殿下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朱向云本想嘲笑这女子的自不量力,这么多年,他玩弄过多少女子,无论是性子多激烈的贞洁烈妇,到最后还是任他摆弄。然而当他看到苏沐瓷的眼神时,要上前的动作却僵住了。只因为那一双清澈莹润的双眼中,犹如一汪深深的冰谭,那目光竟是如此眼熟,竟和寺庙之中壁画上画的吃饶恶鬼一般。
一个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凶悍的眼神?
朱向云进退维谷。
苏沐瓷额上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在屋中多呆一秒,吸入的催情香越多,她中的药力就越猛。便是方才扎入胳膊的那一处伤口此刻的疼痛也几乎掩盖不住心底的燥热了。
匕首上其实没有什么毒药,如今这番话,也只不过是用来吓唬朱向云罢了。
苏沐瓷只觉得心中突然好似爬过一只蚂蚁般酥痒难耐,几乎就要破口而出一声呻吟,然而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愣是将那即将溢出口的呻吟咽了回去。
朱向云正不知如何是好,一瞧苏沐瓷脸上的潮红越重,呼吸越是急促,立刻就明白过来。他在男女情事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若是再看不出来苏沐瓷是情动了就白活了。心中一喜,那药力的药劲儿他是比谁都清楚的。一想到这里,朱向云反而不急了,他往后退去,一直徒床边坐下来,安心的看着苏沐瓷道:“姑娘态度如此强硬,本殿也不强人所难,只是姑娘你现在不要,等会来求本殿的时候,本殿未必会给。”
他虽心痒难耐,却仍是将性命看的很重。那药的药力很猛,便是尝上一口都会变成荡妇,苏沐瓷算是自制力很强的了,可是即便如此,再过上些时间,药效上来,她必会神志不清,求着朱向云与她欢好的。
他能想到的事情,苏沐瓷自然也想到了,只是现下她没有自保之力。药力一上头,她整个人身子难受的出奇,目光落在匕首上,心一横,准备再刺上一刀。
却是“砰”的一大声,整扇门几乎是被人从外边踢飞了出去。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站在烟尘之中,苏沐瓷瞧见那熟悉的轮廓,不由得一怔。
朱向云也是吓了一跳,一下子从床上跳进来,外头人径自走进屋中,一身黑衣如锦,眸光若刀锋般冷冽。他走到苏沐瓷身边,目光落在苏沐瓷鲜血淋漓的胳膊上,那双向来醉饶漆黑双眸此刻蕴满黑色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