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从东边升起来,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苏沐娆洗的很认真,她的双眼再没了头几日的不屑和嘲讽,显出一种麻木的恭顺来。
这几日,她过着地狱一般的日子。这个村子上的女人都是男饶附属品,是他们发泄的工具,平日里还要给他们洗衣做饭缝补衣裳,若是有哪里做的不好,便是拳打脚踢。山匪是从来不会怜香惜玉的,管你是大家姐还是户丫头,但凡不让他们满意,便是拳脚相向。这里的每一个女人都被打过。
这并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一旦到了晚上,便要同时伺候好几个男人,比青楼的女子还要不如。青楼女子若是红牌,大抵还是要端着一些的,可在这里,女人毫无尊严可言,到了晚上,这些野兽只顾发泄自己的兽语,女人在这里的寿命都不长,没有人能接受这样长时间的折腾。
不是没有想过逃跑,但这里的人对逃跑的女人自有一套,抓回来毒打一通,再关起来重复一遍晚上的噩梦。不过几日,苏沐娆身上便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了。在这批女人中,她容貌生的最好,肌肤也最是娇嫩,又是新来的,几乎每个男人都对她充满了兴趣。所以,她的日子也就分外苦楚了。
在这样的地方,那些所谓的魅术都是毫无用处的,魅术用来对付王孙贵族家的公子自是十分有用。可在这荒山野岭,除了激起更多男饶兽欲,一无是处。只因为这些山匪野盗,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骨子里只有暴虐和掠夺,因此,在短短的时间里,苏沐娆形销骨立,几乎换了一个人。
她洗完衣裳,就要回屋里去捡柴生火做饭,不想才走到一半,便听得一大阵马蹄声滚滚而来,为首的人在她面前勒住马,翻身下来,叫了一声:“娆儿!”
苏沐娆有些迟滞的抬起头来,似乎看了好半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愣了一愣,叫了一声:“父亲。”
苏星南简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沐娆,苏沐娆在他心里向来是明艳娇丽的,从来身上都不会有一丝尘土。如今这个脏污憔悴,满身熏臭气的女人是谁?还是他那个让他骄傲的女儿吗?
苏沐娆看着苏星南,眨巴眨巴眼睛,突然眼睛一红,两行眼泪滚滚而下,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下子紧紧抱住苏星南,哭喊道:“父亲,你怎么现在才来!”
苏星南被苏沐娆这么一抱,鼻尖立刻就充盈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苏星南瞧见苏沐娆如此狼狈模样时本来就心中一惊,苏沐娆这么一抱,他下意识的就伸手推开苏沐娆,一伸手却愣住了,看着苏沐娆脖颈见的红痕目光发直。
回来的侍卫报,苏沐娆被掳到山匪窝里一惊好几日了,那必然身子不再是完璧之身了。可心中想着和亲眼见到又是不一样,看到苏沐娆身上的斑斑痕迹,苏星南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不翼而飞,脑中登时一片空白,有些无法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