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南几乎要被苏墨之气了个人仰马翻,他望着面前高大的年轻人。记忆中那个总是怯怯的想要讨好他的幼童已经不见了,如今的苏墨之锋芒毕露,身为朝臣,连他也要震摄于苏墨之的威名之下。可这两兄妹联起手来一起对付他,实在是犯了苏星南的大忌。他一手捂着胸口,喘着气指着苏墨之道:“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苏墨之面上闪过一丝不屑,这样的父亲,即便是不要也罢。自出生以来,他没有一日尽到父亲的责任。他给予他们母子三饶只有无尽的屈辱和痛苦。眼下竟还要用孝字来压倒苏沐瓷,他只是心疼自己的妹妹,竟是被逼得不惜自残身子也要和苏府划清关系,既然苏沐瓷想要如此,他怎么会不同意?
苏沐瓷皱了皱眉,她未曾想到苏墨之会来的,苏墨之这般做无可厚非。可他身为一军主帅,今日这般举动难免日后会被朝中同僚拿来道。若是有人故意想要落井下石,也许会拿此事做筏子也不定。想到此处,不免有些自责。应当之前寻个由头将他瞒住的,不想这么快便走漏了风声。
“哥哥……”苏沐瓷有些自责地唤了苏墨之一声。苏墨之怎会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拍了拍她的手,温柔道:“瓷儿,你要记住,我永远都是你坚实的后盾,不管旁人怎么看,只要是你想做的,哥哥都一定为你达成。”
苏沐瓷慢慢的垂下眸去,手上的伤一点儿也不觉得疼,心中却是觉得酸酸的,涩涩的。
再抬起眼时,苏沐瓷目光已然恢复了平静。她似笑非笑的瞧着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苏星南,微微一笑道:“父亲,今日这血还够了后,我们兄妹二人便与苏家没有任何关系。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苏家的人了。父子仁义已尽,恩断义绝!”
那一场正午绽开的血花,即使过了很多年后,京中人谈论起来的时候,都不免唏嘘。阳光下绯色女子明艳如花的脸,男子刚毅冷清的背影,几乎是深深的镌刻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那无意中透露出的风华,已然足够人津津乐道一辈子,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永不褪色。
苏墨之回去的时候,只是脸色稍稍苍白了些,倒是看不出什么别的。他经过这么多年打拼,又有习武的底子在,虽是半身骨血,可追究起来如何能确定。本就是个噱头,见好就收得了。苏沐瓷从来都不做赔本的买卖,早在之前的袖中就多装了些猪血做成的血包。即使苏墨之最后不来,她也有办法全身而退。
后来她让辛月借着扶苏墨之的空当将血包塞了进去,到底最后愣是给流出了“半身”的血。苏星南气的人仰马翻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甩下“再无瓜葛”一句话就乘着马车扬长而去。
大楚,皇宫。
些许昏暗的宫殿内,少年神色淡然,丝毫不受外物影响,长长的睫毛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眸光深邃如浩瀚星海,只衬得那侧颜俊美的不似凡间之人,这淡然的神色却在看完信后瞬间皲裂,他烦躁地点零桌面,这简直是在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