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那一日所有在场的人中也并非第一次瞧见这样的场景,但即便是这些身经百战的人,瞧见如此残酷刑法还是无法无动于衷。女子凄厉的惨叫久久的盘旋在宫殿上空,给阴森的宫殿涂上一层惨淡的色彩,仿佛人间地狱。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监才挥了挥手,执刑的人徒一边。木马上的女子面容娇艳,只是有些过分苍白,只是看到她的下半身时,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巨大的腥臊味道。随行的侍卫都有些反胃,看着站在面前面不改色的女子,皆是有些不寒而栗。这样的场景便是他们这些大男人看了也会胆寒。何以苏沐瓷从头到尾都是这般平静,连一丝不适的神情也未曾流出来过。
苏沐瓷垂眸,苏沐阮狼子野心,狼心狗肺,宋璇待她从来亲厚,她却回报的如此歹毒,这样的人大约是没有心肝的,又或者是心肝肠肺全是黑的,她便要亲自设计让苏沐阮这样死,把她的心肝肠肺都搅烂。
“公公,这具尸体我可以带走吧。”苏沐瓷轻声道,辛月顺势讲一个沉甸甸的金元宝塞到老太监手上。老太监笑开了花:“自然,自然,只要姑娘收拾的干净,这个方便,奴才也是要行的。”
“那就多谢了。”苏沐瓷微笑,吩咐辛月:“把这个东西送到牢中去吧。好歹也是苏丞相的亲生女儿,他们父女,也应当见最后一面的。”
京中牢。
即便是盛夏,牢中也是阴冷的,浸入骨子里的寒凉。牢深处似乎有低微的呜咽声传来,是呜咽,却又像是咒骂,窸窸窣窣的激起的回声在这里听着有些诡异。其中一个狱卒便骂了几句,只道:“真他娘的晦气,成日成日的哭丧。”
“算了。”另一个拉住要去教训的壤:“反正也活不久了,省的惹人心烦,来来来,别管那些,哥几个再喝一杯。”着便又大口喝起酒来,似是将那声音也遗忘在脑后。
阴森的牢深处最后一间,地上正趴伏着一个佝偻的身影,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恶臭,头发长长而杂乱,似是混着不少虱子,他费力的伸手在背后挠了挠,大约也是得了什么皮肤病,本就褴褛的衣裳被抓住了一条条缝子。任谁看到了也不会想到,这个如同叫花子一般,甚至比叫花子还要肮脏下贱的人便是从前的苏丞相苏星南。
苏星南费力的抬起头,狱卒们每日闲谈他也从中听到不少外头的消息。听苏沐阮死了,朱重焕也倒了,他心里还叫了一声好。苏沐阮一个的庶女,进宫当了娘娘就以为自己一步登,对自己这个父亲也是不闻不问,这样死了最好。至于朱重焕也死了,太子重病在床,这江山应当是要落到朱霆深的手上的。
苏星南原先还盼望朱霆深能看在原先他们好歹也是一条船上的旧情能想办法周旋几分将他救出来,可这么长时间以来却从来未曾听到什么风声。他侥幸向狱卒打听,狱卒也拿嘲讽的眼光看他,苏星南心里便慢慢地明白过来。如今丞相府倒了,他毫无利用价值,狡兔死走狗烹,于朱霆深来,他只是一枚无用的弃子,根本没有留下的价值,自然是毫不犹豫的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