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人重情义只是对她认定的人重情义,你看苏星南,还有她的几个兄弟姐妹,她何尝手下留情。”苏沐瓷这一点与他是非常像的,自己在意的人就算是受一丁点委屈也是不允许的,可对于不相干的人却是绝对的凉薄。
要这样的人动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要伪装地连自己都觉得不是伪装,只有这样,才能瞒过她的眼睛。只是他真的是在伪装吗?有些连他自己都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悄然滋长,生根发芽。
这一日,苏沐瓷正在院中看书时,玉露从外头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气都还没喘过来就道:“姑娘,少爷要你赶紧去正厅,世子府的人送聘礼单子来了!”
苏沐瓷怔住,聘礼单子?
她原以为楚晏所的娶她是句玩笑话,没想到他却是当真了,也对,他那样的性子又怎么会与她玩笑。
待到了正厅,老远就瞧见苏墨之捧着个长长的东西在看,他目光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墨之一脚踏进屋中,这才发现除了苏墨之以外,屋里还站着一个人,待看清楚那饶样貌时,苏沐瓷险些被自己呛住。这人生的俊秀斯文,苏沐瓷从前也是见过的,似乎是跟在楚晏身边的来公子,许白。
瞧见她,许白笑嘻嘻地朝她行了个礼,道:“嫂子。”
这下子,苏墨之忍不住咳了起来,他瞪了一眼许白:“别乱叫!”
随后又道:“瓷儿过来看看吧。”苏墨之扬了扬手里的聘礼单子。
苏沐瓷走了过去。
那聘礼单子做的十分考究,是洒了金粉的香木做成长长的一卷,封皮上还镶着翠绿色的猫眼石,十分华贵,便是这聘礼单子,倒也是价值不菲了。虽然苏墨之不是爱慕虚荣的人,但是楚晏这样,总算是表达了对苏沐瓷的重视,面色也就好看了些。
苏墨之把聘礼单子递给许白,道:“读吧。”
大庆的习俗,聘礼单子是要由男方的人来“唱”的。唱的越久,明聘礼越丰厚,女方也就越体面。
许白显然不大习惯做这种事情,不过他脸皮厚,翻开来第一页,拉长了嗓子唱道:“黄花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一张,酸枝三屏风罗汉床一张、黄花梨顶箱柜、黄花梨木柜、楠木书柜、楠木多宝格一对、豇豆红瓶一对、嵌螺钿黄花梨炕桌一张、点螺钿黄花梨金钱柜一对……”
第一页是家具,便是听得众人目瞪口呆,这么多东西,便是放在现在的苏宅里也是挤不下的!这都可以放三个宅子了!
第二页却是摆设,只听许白又唱道:“沉香木镶玉如意一柄、岫玉如意一柄、锡纸油灯一架、镀金座钟一座、银怀表一个、绿玉翠竹盆景一盆、银镀金六方盆料石梅花盆景一盆、素三彩十八子攒盘一个、粉彩茶叶罐一个、陈女贞酒一坛、竹梅双喜挂镜、荣华富贵挂屏……。
那每一样单拎出来都价值不菲,大约也能换的上寻常人家几年开支了,这楚晏一来就是这么大一堆,有钱也不是这么用的。
苏墨之皱起眉头,这楚国太子,未免聘礼太丰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