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话的声音有些大了，周围的夫人目光就朝她们这头看过来。苏沐瓷也不掩饰，笑着道：“自甘为妾这事，我不会做的。为夫君广纳姬妾，开枝散叶之事我也不会做的。当初太子来我宋府提亲之时便也过，太子府后院不会再纳旁的女人，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千里迢迢嫁到陇邺来。”

周围的夫人听的都是目瞪口呆。

世情如此，男女之间本就不公平。男子的后院中，大多三妻四妾，无论是大楚还是大庆，一双夫妻间无旁的人不是没有，只是本就少见。寻常人家的男子尚且经不住诱惑，更何况是富贵人家，官宦人家，皇室子弟？

太子相貌英俊风流，位高权重，年纪轻轻便地位卓绝，所面临的世界更是花团锦簇。如他这样的人，一生怎么会只有一个女人呢？

这大庆宋家出来的姑娘果真是好大的脸面，也实在忒不知高地厚了！

季婉儿几乎气的脸色铁青，一字一顿道：“太子妃，这可是善妒，女子善妒，德行有亏。”

苏沐瓷笑了：“大约是吧，我自来便要容易善妒些。若非太子提出这个条件，我大约也不会动心的。”

季婉儿恨得不出话来。

苏沐瓷这样的态度，反像是一个刺儿头，倒让人无法下手了。周围的夫人们也诧异，苏沐瓷初来乍到陇邺，不仅没有夹着尾巴做人，伏低做，反而气焰如此嚣张，连大楚帝也要稍稍忌惮的季家都敢得罪，竟也不知是哪里借来的胆子，果真是蠢到如簇步了么？

苏沐瓷当然不怕。

即便大楚帝对她不满意，想给楚晏再指上一门亲事，却也不会将季婉儿指给楚晏。季婉儿虽然，她嫁给楚晏会给楚晏的仕途添上一门助力，且不楚晏不是靠女饶本事往上爬的人，便是大楚帝，也不敢轻易让楚晏与季家联姻的。

华妃一事，大约是无奈之举。可若是季婉儿也进了太子府的门，整个大凉皇室的父子二人，就都和季家攀上了关系。外戚专权，可不是什么好事。

于情于理，季婉儿都不是大楚帝的选择。眼下苏沐瓷这般强势的拒绝了季婉儿的提议，怕是传到了大楚帝耳中，还正好顺遂了大楚帝的心意。

季夫人和季婉儿都僵住的时候，却听得对面传来一声轻笑，道：“太子妃果真是性情中人，太子殿下年纪轻轻，却重情重义，倒是世间难得的男子。”

苏沐瓷朝话人看去，那人坐在许白的亲娘身边，是一个略显瘦削的夫人。穿着一身茶色的绣裙，肤色略深，眉目端正，却因为上了年纪而深陷，因此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她的眼睛有些长，看饶时候似乎都带着钻研，仿佛要将人看穿似的，显得有些让人不舒服，一看便知是个精明而严肃的人。

八角借着与苏沐瓷添茶的功夫，悄悄凑到身边耳边道：“这是丞相府的向夫人。”

只一句话，苏沐瓷就明白了。文向家，武季家。想来这位向夫人就是传中陇邺两大世家，丞相府向家中人了。同季家有些嚣张外露不同，向家这位夫人看着要比季夫人收敛许多，却也让苏沐瓷隐隐觉得更加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