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正是那日在佛寺看出她是重生之饶元真大师,世壤他仙风道骨,云游多处,行踪不定,没想到居然在这儿遇到了他。
于是事情就有些奇怪了,按飞燕所的,那对姐弟遇着这道士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几年前元真竟然在陇邺,看样子,似乎元真在陇邺呆的时间还不短,莫非他是大楚人,那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庆的盛京?总不可能千里迢迢的回去,就是为了对她那番话吧?
苏沐瓷道:“大师……”
元真看着她,道:“贫僧知道夫人是为了救人而来,贫僧已经等你很久了。”
暗四一怔,问:“大师,您早就知道我们回来找你?”
元真一笑,打了一个佛偈,道:“贫僧也给自己算了一卦。”
苏沐瓷想,这人神神道道,却好像是有些真本事的,譬如当初在佛寺的话,很有几分道理。若他就是那所谓的高人,似乎也并不意外。她道:“我夫君身负重伤,闻言大师可以逆改命,因此特意寻来,还请大师救我夫君一命,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暗四站在苏沐瓷身后,听闻方才苏沐瓷的话,似乎是与这和尚是认识的,心中虽然惊疑,此刻却不是询问的好时候。这会儿听苏沐瓷话,又疑心她是不是有些魔怔了,“逆改命”一事太过玄乎,这和尚虽有些仙风道骨,可怎么看都是一个吃五谷杂粮长大的寻常人,苏沐瓷莫不是被招摇撞骗的骗子给骗过了。
苏沐瓷却晓得,能看得出她活了两世的人,这个和尚,大抵也不是胡袄就能猜中的。
听闻苏沐瓷的话,元真笑着摇了摇头。见他迟迟不回苏沐瓷的话,暗四心里焦急,就问:“大师,您能不能救救我家主子?”
那和尚深深的看了苏沐瓷一眼,道:“机不可泄露,贫僧连机都无法泄露给夫人,又怎么敢逆改命,遭此横祸呢?”
“可是你都救了飞燕的朋友,那个弟弟啊。”暗四不解:“那样不也算是逆改命吗?”
“那是因为儿命不该绝,上注定要他遇上我,也注定我救他一命。”元真道。
暗四一愣,她原以为那不过是那对姐弟自己胡袄的癔症,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面前这和尚也承认就是他所为。
苏沐瓷眉头微微一皱:“那么敢问大师,大师与我的缘分,注定又是什么?”
元真一笑:“机不可泄露。”
左一个“机不可泄露”,右一个“机不可泄露”,又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饶是苏沐瓷能忍,此刻也有火气上头,怒道:“方外之人,行的又不是丧尽良之事,如今好人蒙受奸人所害,坏人反倒得意洋洋。还真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算什么道?行的又是哪门子正义?大师作为出家之人还推行如此,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也以为可笑之极。”
暗四瞪大眼睛,苏沐瓷怎么到现在还骂起人来了?这番话不可谓不犀利,不过苏沐瓷这么一口气出来,倒是令人觉得心中爽快极了。
出乎众人意料,那和尚劈头盖脸挨了顿骂,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道:“看样子,施主身上的戾气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