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听不懂这神神叨叨的话，只急忙追问：“和尚，那我嫂子现在到底应当如何？”

“我当初赠与她的灵草可还在？”元真问。

“咦？”暗四疑惑：“当初我们回来的时候，主子的毒已经解了，那药草自然是无用，不知道被夫人放在了哪里。”

“奴婢好像知道！”玉露道，又带着众人去了苏沐瓷的房里，果真在梳妆台下头找出一个落满灰尘的匣子，打开来看，里头躺着一株看起来并无甚特别的药草。

暗四眼尖，道：“就是这个！”

“拿去煎了吧。”元真抚着胡须。

“等等。”楚晏看着元真：“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贫僧，但你也没有别的选择。”元真长长叹了口气：“这药材是这位夫人所寻得，可当初寻得之时，贫僧就过徒劳二字，即便没有这株药草，你也会安然无恙。你的命格里，并没有这桩劫难，她的所作所为，本就是一场空。”

众人听得怔住。

“不过，倒也不是一场空。”元真面上又显出些欣慰的神情：“爱人者仁恒爱之，救人者人恒救之。倘若当初在山谷里，她有半分不诚，半分敷衍，就不会得了这株灵草，也就不会有今日。这灵草是以救你之名，其实是在救她，她为你而付出，其实是在自救啊！”

暗四这会儿却是隐隐听出了一些端倪，问道：“意思是，您早就知道这灵草不会用在主子身上，而是用在夫人身上了。您算过夫人会有这么一遭生死劫，所以让她交换药草，其实为的是她自己。”

元真看着暗四，笑眯眯道：“孺子可教。”

“你到底让她做了什么？”楚晏眼中却是有杀意，元真后退一步，轻咳两声，道：“她的命里有此一劫，贫僧已经将那劫难化作最的了。比起性命来，做药农岂不是要轻松得多？”

“可是她为什么还不醒？”暗五疑惑：“我也是医者，查看了她的病症，却是怎么都找不出源头，看起来无甚毛病。今日就应该醒来才是，可是迟迟不醒，这又是什么缘故？”

元真道：“贫僧了，这是她命里注定的一劫。”

“什么劫来劫去，倒叫人听不懂。”玉露道：“您不妨直接告诉我们，夫人吃下那株药草，什么时候能醒？”

元真一笑：“那药草不是给她吃的，是给另一位伤者吃的。”

另一位伤者，莫非是宋书让么？

楚晏低声道：“你敢装神弄鬼，我现在就能要你的命。”

“戾气太重了。”元真摇头：“那一位为了夫人舍弃性命，却是因为命里的一些纠葛，这位夫人求得药草，恰好可以了却这一段亏欠。”

“那我嫂子怎么办？”许白问。

元真看向躺在床上的苏沐瓷，她神情平静，仿佛睡着，然而脸色苍白，倒有种不真实之福

“她在我山谷里为我满山的红袖草挑出虫子，可是却挑不出自己心里的虫子。”

“这段劫难对她来是幸，也是不幸。”

“贫僧与她有三面之缘，两朝牵挂。与她这最后一面，就是为了这一段缘分。”

“人间事自不圆满，有遗憾，有不甘。她想要求得一个答案，却没有人告诉他。”元真眯了眯眼睛。

“如今，她找到了法子，她正在追索的答案近在眼前。没有人可以帮她，你不能，她不能，贫僧也不能。”

“所以，耐心的等吧。”元真看向楚晏。

“那就是你的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