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只是将它当做是一场梦是吗？或者是以为我喝醉聊胡言乱语。”苏沐瓷眸光微黯，又道：“不过这样也很好，我宁愿那只是一场梦。”

“有些事情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的确是梦见了荣亲王等人。在那之前，我都没有见过他们。因着那噩梦的提醒，在那之前我就对他们所提防。其实现在想起来，很多事情，不过是因为有了那个梦的提示，才得以完成。”

楚晏看着她笑，那笑却是含了温柔和安慰：“你做的很好。”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总归我极力避免那梦中的结局。”

那一坛子的十州春，有大半坛子最后都落到了苏沐瓷肚子里。楚晏试图阻拦，但是苏沐瓷每次犟起来的时候，谁都无可奈何，就不要楚晏了。不过这一次，她竟然没有如同从前一样撒酒疯。她喝完酒，神情竟然十分平静，了许多话，又抱着个空酒坛摇摇晃晃的出去。楚晏将她送回屋，嘱咐玉露香薷好好照顾她，玉露香薷吓了一跳，声道：“才将将身子好了，怎的又喝了这么多酒，只怕对伤势不好的。”

楚晏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屋。

他走在院子里，夏日里的微风吹到脸上，将那酒意也清醒了几分。不过他本来就喝的很少，这会儿心思更如明镜。

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平静的。

苏沐瓷的话，像是雷霆击在心中，刹那间过去一些不解的事情在这一刻倏尔明朗。然而苏沐瓷的话又太过惊世骇俗，几乎有怪力乱神之称，他其实从来不信鬼神的。

不信鬼神，却偏偏相信苏沐瓷。

苏沐瓷这个人楚晏很清楚，若是真心想要骗一个饶时候，自然是满口谎言面色从容。楚晏自打在明齐认识苏沐瓷开始，看她对苏家，对荣亲王，对静雅公主，自来都是微笑着给人一刀，温和的算计，心中千万筹谋，面上却始终温温和和。然而当她犹豫不决，迟迟疑疑的时候，那反而倒是真的。

她今日的话，只怕在心中已经憋了多时，否则不会在完之后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不过谢景行大约可以感到她心中的忐忑，所以他维持着平静的模样，即便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若是苏沐瓷梦里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那还真不是一个愉悦的梦，只要一想到苏沐瓷最后却是跟了朱霆深，还因为朱霆深落得那么凄惨的结局，楚晏就觉得怒不可遏。

他绕着院子走了一圈，仍然是没有睡意，他走到屋中间，脱下外袍，打算坐上一会儿，却突然觉得有什么异样。抬眼往榻上看去，便见床榻之中，鼓起了好大一个包，似乎还有浅浅的呼吸声。

他眉头一皱，走过去将被子一掀，忽而怔住，随即好笑道：“你做什么？”

床榻上，苏沐瓷裹着他的被子，怀里抱着个枕头，瞪着眼睛盯着他。

之前她是平静的，好似根本未曾喝醉，这会儿终于大约是缓过神来，酒意上头，白皙的脸蛋都变得红彤彤，一双清澈的双眼终是蒙上一层水意。她道：“我在勾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