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认真盯着苏沐瓷，自来狂妄的、嚣张的目光里，却也有几分心翼翼，而那种心翼翼，会让人觉得，自己是被他放在信上的，是被他呵护着不受伤害，是他最重要的人。

苏沐瓷抬起头来，坦诚道：“不后悔。”

只是觉得有些害羞而已……

楚晏的眸子亮了一亮。

她：“做就做了，有什么可后悔的，又不是旁人。”到底还是躲闪着不肯看楚晏的目光。

楚晏扳过她的头，逼她正视自己，道：“果真？”

苏沐瓷道：“真的！”

楚晏盯着她看了半晌，苏沐瓷越发觉得尴尬，就要跑，被楚晏一把拽过来，道：“我看看。”

“看什么？”

“昨夜你死活不肯停下，我都没好好看你伤口，虽然是皮外伤，也要仔细看清楚。”他把苏沐瓷拖到自己怀里，苏沐瓷瞧他只穿着中衣，露出大片胸膛，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推拒着道：“不、不必了。我自己来。”

“那可不协…”楚晏着，倒是又将她拉倒在自己身上。

苏沐瓷却没能再逃开了。

外头，玉露和香薷一边扫地，一边竖着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奈何她们二人又没有武功，隔着一道门，怎么也听不出一个花儿来。

暗四蹲在门前，一边逗着鸟笼里的鸟，一边道：“你俩在这扫了一个时辰了，再扫下去，这门口的石板都能被扫穿。”

玉露和香薷一愣，一齐停下手里的动作。玉露看向暗四，有些想问，似乎又觉得这问题太难以启齿，便是纠结的红了脸，不肯话。

暗四却比她脸皮厚多了，一看就晓得她想问什么，大手一挥道：“放心吧，十分顺利！”

玉露和香薷虽然羞赧，却仍是同时舒了一口气。玉露朝香薷抛去一个得意的神情，香薷却是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苏沐瓷昨个儿晚上喝醉了，玉露和香薷正在收拾屋子，却被她们好巧不巧的将苏沐瓷收好的，宋二夫人给她的那本册子给收了出来。苏沐瓷就问那册子是什么东西，玉露灵机一动，想着每次苏沐瓷喝醉后也都不知道自己做过哪些事情，又有意想要撮合自家主子和楚晏，当初苏沐瓷出嫁的时候，宋二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要的就是她们两个丫鬟一定要时时劝诫着苏沐瓷。结果都成亲这么久了，连房也不曾圆，看着二人感情也很好的模样，玉露就想，莫不是自家姑娘不懂，这楚晏也是一窍不通，有心想要推波助澜。

这不，干脆就趁着苏沐瓷喝醉的时候，谆谆善诱的引导她：“这册子上头的东西，须得太子殿下才能为夫人解惑。”

现在想想，玉露觉得自己当时的神情，定是与那花楼的老鸨一般无二。

苏沐瓷喝醉了全然不懂，便是拿了那册子出了门。香薷要阻拦也来不及了，只得跟在后头，两个丫鬟又是紧张又是不安，在外头守了一夜，守的眼睛都生出青黑，苏沐瓷到底是没有从楚晏屋里出来。

如今听闻暗四这番话，二人心中倒是大吁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也办成了一桩好事，自家姑娘和姑爷就算再如何不知事，听闻这种事也是食髓知味的，一来二去，也就熟能生巧。

正想着，柏叔从后面走了出来，看见他们三人，先是对着暗四一通怒吼：“大清早的不干正事守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走。”又对着玉露和香薷笑了笑，道：“怎么瞧着精神头不大好？”

玉露和香薷是苏沐瓷带过来的人，柏叔也不好如同教训暗四一般不客气。暗四见如此差别对待，哼了一声提腿就走，玉露和香薷也不好久留，对着柏叔搪塞几句，赶紧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