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本身就是极让人有压力的人，向明被他的目光盯着，有些不自在的躲闪着不与他对视。

楚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她杀人？”

不等向明回答，楚晏又淡淡道：“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我就把你哪只眼睛挖出来。”

明目张胆的威胁，也不顾季威和大楚帝在场，他就敢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季威气的几乎仰倒，楚晏的意思是，分明就是当着他的面让向明改口！世上这么会有这般混帐的人！

“现在，你再来告诉我。”楚晏把玩着手里的金元宝，漫不经心道：“你看见了什么？”

向明何尝见过这种阵势，大约也从没想过竟然有敢当着皇帝的面不讲理之人。他紧张之下，求助般的看向楚樱，因着这场上众人里，与他关系最亲切的也只有楚樱了。

不过令向明失望的是，楚樱并没有帮助他，而是低着头避开向明的目光。这样一来，向明就更加无措了。

大楚帝和仙仁皇后谁都没有开口话，本来季威气焰嚣张令人恼火，偏偏楚晏也不是个吃亏的性子。这二人对上，横看竖看都是季威吃亏，他们二人便也不会开口的。

季威虽然也对楚晏恼火，却是轻易不敢动作，大楚帝尚且顾及着皇帝的身份，况且如今还未到撕破脸的时候，楚晏却不同。当初楚晏回到陇邺的时候，也有朝臣在金銮殿上就指出对楚晏的怀疑，这一位当时可都是应了，隔后没多久，那些朝臣又有一个好下场？楚晏此人心狠手辣，又睚眦必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明着和他撕破脸皮的。

向明诺诺的不肯话，苏沐瓷这时候反倒是平静下来。她走上前，与楚晏恰好并肩，看着那轮椅上的少年，道：“你果真是看见了我推华妃下去的？”

向明抬起头来看着她，苏沐瓷到底是个女人，向明没那么怕她，虽然神情还有些不自然，胆子却大了很多，他犹豫了一下，坚定的点零头。

她：“好，那你来告诉我，你当时在什么地方？”

向明一愣。

“你在台阶上面还是台阶下面？”苏沐瓷循循善诱。她放缓了语气，仿佛温和的姐姐一般，向明却因为她的这个问题而突然紧张的缩了缩脖子。

埋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楚樱身子也是微微一颤。

苏沐瓷没有给他思索的机会，步步紧逼，问道：“想起来了么，上面还是下面。”

“下、下面。”向明道。

苏沐瓷轻轻笑起来。

季威和季夫人怒不可遏的看着她，似乎恼火她在眼下这种场合还能笑出来。仙仁皇后却是眸光微微放松了，大楚帝盯着沈妙，楚晏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向明。

“那可真是奇怪。”苏沐瓷道：“那台阶很长很陡，正因为如此，华妃才会摔的如此之重。那么长而陡的台阶，你在下面，如何看得清站在上头的我？只怕是连华妃的影子都看不到的。”

向明一下子呆住，他年纪不大，又常年不出府门，今日见个大楚帝已经紧张的不行，这会儿被苏沐瓷这么一，神色就慌了。

楚樱慢慢的握起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