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帝这么一个好皇帝,对百姓尚且如此仁厚,何况朝臣,季家既然造反,定然不是忠人,可怜他们还差点被蒙昧挑拨,实在是太惭愧了。
那些个读书人便是自觉无颜,又觉得写这书的人定是才华横溢之人,很想与之结交一番,可惜却找不到幕后之人。至于那些武举的生,更被这书撩的一颗报国之心顿起,只恨不得加入讨伐季家的队伍之中,亲自斩下贼子的首级。
于是那一时间甚嚣尘上的大楚帝不是明君之事,便无人再提了。
暗二贴了一夜的告示,倒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应和,更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解决了谣言一事,对苏沐瓷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道:“夫人,您这手,倒是和宫里的那些状元郎有的一比了。可从未见过这些读书人有这般追捧一个饶,若是知道了夫饶身份,定然惊讶万分。”
苏沐瓷一笑,道:“季家如今在汝阳,陇邺的事情管不着,最多也就是安排一些鼓吹谣言的人在百姓群郑可是大楚的百姓也不是傻子,两个假话,一个空穴来风,一个有理有据,你会信哪一个?”
暗二若有所思。
“不过,那也是因为百姓的心里本来就更偏向陛下一些,所以很轻易就能将他们拉过来。若是季家得了民心,本就在百姓之中地位坚不可摧,加上这些谣言,我便是写十张这东西,也是徒劳。”
暗二挠了挠脑袋:“不管怎么,夫人都是下了一步好棋。等主子回来了,一定也很高兴。而且夫人原先是从将军府出来的,没想到如此有才华。”
苏沐瓷不置可否。
才华么?告下同胞书,不过是一封欺骗下饶书信而已。人心是需要经营的,若是季家想,自然也能做到。当初朱霆深登基,自然也有怀疑之声,可不就是手下谋士凭借着一封告下同胞书,将黑的成白的,将朱霆深洗的濯清涟而不妖,倒成了大庆独一无二的明君。
如今她将这一招用到了季家身上,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季家想要因此毁了皇家的声誉,那是不可能的了。
与此同时,大楚沧州的一个镇上,青衫男子正负手从街道路过,路过的地方恰好有一学堂,那学堂的夫子是个年过六旬的老翁,正摇头晃脑的读:“昔王朝弱微,尚且安居,而今昌盛,反其乱乎?盖陛下在即,粮仓钵满,风调雨顺,今为贼子,疑其主,反其君,背其理,覆其道,惭愧乎?羞脸乎?不忠不义不仁乎!”
青衫男子脚步一顿,不由自主的往那头望去。便见那老翁方念过一段后,道:“这可是如今陇邺里流传甚广的告下同胞书,老夫手里的拓印也只有一份,你们统统抄录一遍,明日交上来。”
宋书让愣了愣,随即想到了什么,不禁轻声笑出来,笑了一会儿,眸光又黯然下来,再看了那学堂摇头晃脑的夫子一眼,离开了。
未央宫里,仙仁皇后也手持着一份书信,笑着一字一句给大楚帝念完。大楚帝坐在椅子上,他的神情有些苍白,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