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叫嚷声,充满了浓浓的不相信,也是不敢相信。
在场的大多数将领,都与张角三兄弟交过手,也清楚张宝的谨慎,和实力的强悍,正因为如此,才更加不相信一个毛头小子能拿下如此大的功劳。
黄巾起兵九个月,真正有进展,汉庭反击,还是在皇甫嵩继任主帅之后,但像刘璋独灭张宝,这种大功,在场多数将领更是想都不敢想。
“伯玉,你怎么看待奉车都尉的战报?”
皇甫嵩无视帐内的喧闹,把目光停留在一直当透明人的刘范身,笑道。
“皇室之人,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行无愧于言。”刘范出列,肃声道。
“这么说,左中郎将是相信汝之幼弟有此份战功了?”
皇甫嵩主位之下,有一魁梧凶悍之将,笑容满面,但明显有讥讽之意。
“右中郎将,你因董卓活罪受贬,如果再因这张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怕是会项人头不保。”
刘范目露凶光,在皇室之中,西汉鲁恭王刘余(景帝第四子),也就是刘焉一脉,极其护犊子,听到张奂的讥讽,不顾身份,公开威胁。
帐内不少将领看到这一幕,皆是眼观鼻鼻观心,还有几位抱着膀子笑呵呵等着看乐子。
刘范,护犊子,惹不起。
张奂,董卓是他手下大将,因被黄巾打败,牵连受贬,实力毋庸置疑,虽然比不皇甫嵩,也是绝对的大佬,惹不起。
“怎么?你刘家人敢做?还不敢让人说?”张奂心情最近也很不美丽,丝毫不怂,毫不犹豫怼了回去。
当啷!
长剑出鞘,刘范拔剑相向,“张奂,别给脸不要脸!”
当啷!当啷!
刘范一动,整个主帐都动了起来,这里面不少将领都是张奂的门生,眼看张奂被刘范用剑威胁,自然不甘示弱。
曹操、孙坚、公孙瓒三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傻眼了,连忙打了个圆场,苦笑着摁在了刘范的剑背,“伯玉,右中郎将,都消消气,奉车都尉军功,自有朝廷认辩,着什么急啊。”
“右中郎将,年纪也不小了,气性何必这么大?”孙坚站在一旁,拉住了怒火头的张奂,劝慰道。
“左中郎将,事情是个意思就可以了,动枪动刀的,让文官听到也笑话。”公孙瓒将自己的剑鞘扔给刘范,以目视之,别太过分。
泾渭分明的两个派系,在主帐中彼此呲牙,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但对峙了一会,都明白打不起来,但也下不来台了。
“咳咳,闹剧该结束了,别让奉车都尉的手下看笑话。”皇甫嵩抬起手,压下了帐内的声音,目光再次游离,落到了许攸的身。
“自家人,算不笑话。”许攸摆了摆手,从角落走至两大派系中央,继续道:“拜见皇甫将军,我代我家主公,向你致敬未能亲自前来的歉意。”
“拜见左中郎将,主公让我代为向您问好。”
皇甫嵩颔首,刘范冷哼了一声收起了长剑,关心道:“我四弟可否安好?”
“左中郎将放心,主公天天吃好喝好,时不时打一二场黄巾,还捞了一些功劳,可谓一切安好。”许攸不敢怠慢,笑着回答道。
“既然如此,这里就交给你了。”刘范松了一口气,重新回到原位当起了透明人,只不过脸毫不遮掩的喜色,让张奂十分不爽。
“那小子,大话人人都会,等到朝廷督察官下来,再想否认假冒军功就已经晚了。”张奂冷笑道。
许攸回过头,撇了张奂一眼,收回了目光,张奂勃然大怒。
许攸仿佛未闻,从袖中取出一物,继续对皇甫嵩说道:“皇甫将军,这是我家主公让我代交给你的文书,请你观阅。”
“哦,是何物?”
皇甫嵩眉头一挑,眼中闪露着寒芒,一丝丝杀意流露,也让帐内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说实话,对于许攸堵广宗城门和他大军营地的行为,皇甫嵩也十分不满,但既有刘璋皇室身份在前,又有钜鹿战报在后,皇甫嵩只好先忍下来。
但现在既然已经见了面,许攸单凭一张没有验证的钜鹿战报,还不够让皇甫嵩满意,必须要拿出更多的东西,才能平息他,以及帐内诸将的怒火。
“皇甫将军看完便知!”
许攸不甘示弱,手持文书,丝毫没有呈于皇甫嵩的想法,这一下,就连曹操、孙坚等人都皱起了眉头,刘璋这个军师祭酒,实在是太张狂了。
皇甫嵩面无表情,杀意越发浓重,连帐内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分,但许攸依然嘴角含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孟德,代我拿来!”许久,皇甫嵩吐口道。
曹操微微躬身,答道:“喏。”
曹操笑着对许攸点了点头,熟人,也没什么尴尬,接过许攸手中文书,呈于皇甫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