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曦月都处于极度亢奋中，仿佛过了今晚，就能坐上南瓜车，飞上枝头变凤凰。每过十几分钟就要去小徐的大客户室瞄一眼，看到他的背影才能让她安心，好似那里坐着的不是股神，而是一盘色泽诱人的鸭子。

她怕这煮熟的鸭子张翅膀飞了。

她脑子里预演了很多个对话版本：

“大神，三万块变几亿我就不想了，告诉我怎么把口袋里的三百块变成三千万吧!”

“世上有没有既没风险又能赚大钱的东西？”

“我看你每天就钻在股票里，对美女、美食、悠闲娱乐统统不敢兴趣，要不我们组成黄金搭档吧，你负责赚钱，我负责花。”

……

虽然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爱幻想的人，但脑子里还是情不自禁地播放起电影里腰缠万贯、纸醉金迷的生活，而自己就是那个场景里的主角。

“一个人站着傻笑什么呢？”学长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手上拿着一个纸杯，正弯腰在曦月旁边的饮水机旁倒水。

“我有在笑吗？”曦月双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吐了吐舌头，原来自己是多么庸俗。

白日梦啊，你快点实现吧！

下午三点，股市收盘。

曦月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电话，仿佛这是能拿去直接兑换成巨额人民币的现金支票，一刻也不敢离开。

“叮……叮”曦月深吸一口气。

“您好，嗯，我马上就来。”她双手攥得紧紧的，就像离弦的箭，放下电话就朝大客户室奔去。

在门口平复一下自己，敲门。

“坐，我问，你答。”他一件白色长款的休闲装，配上眼镜，活像个医生。

“嗯，嗯。”

“你有多少可支配的本金？”

“目前三百，暑期两个月工资五千，”曦月咬咬牙，“包含开学后的生活费，但学费还得另外贷款。”总不能说一毛钱本金都没有吧，那只有去抢银行了。

“你的目标？”

“啊？什么目标？”

“想用多少时间赚多少钱？”

“十年，额，一千万吧，呃，不，一百万就够了。”她脑子都来不及思考，对于这种上亿级别的人，这算是个小目标了吧。

“风险承受能力？”

“零。”她明显看到他的眉头皱了皱，改了口：“一点点”。

他低头沉默了五分钟。

“那你十年里关注可转债、分级基金、楼市，就这几样吧。”

他抬头瞟了我一眼，“十分钟到了，小妹妹，祝你好运！”

大神果然是大神，十分钟，她想好的问题一个都还没问呢。

楼市好，这个我知道，可是没钱啊。

可转债和分级基金要怎么玩，至少说得稍微明白点的吧。

曦月觉得有点沮丧，就像自己捡了张假钞，好看但不能用。

她站起来，微笑着道谢。

从前台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太阳光从云的裂缝里射出来，即使已经到黄昏，天地还是被烤得冒了烟，烙得路上行人的帽子像烧饼似的卷起边来了。

在这里这么久也没见他和谁说过话，大神能给十分钟已经很不错啦！

就像武侠小说里那种旷世奇才，不都是话说半句，然后让弟子们慢慢去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