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们有多过分吗？”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却很愤慨激昂，祁七没见过她这样过，她胆子一向很小，所以这次网络暴力其实对她来说很严重。

“别担心，我，我……”祁七本来想说些安慰人的话，但是说到一半卡碟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面对这种情况他还真无能为力。

“我们出来谈吧。”她说。

“好，好，”祁七随口答道，然后担忧的看向楼底的保安赶走大半的人群，“说个地点，我马上来。”

秋天的天气阴的让人骨悚，乌云成片的堆积在天上，阴云连绵，像是梵高的画出来一般在天空上扭曲旋转，天空压的很低，将氧气抽走，让人平白无故就喘不过气来。

祁七快步走在落叶的大街上，黑色的风衣在他的动作下向后飘扬，路人都会不由得的多看上他几眼。

他压下眉头，眸中藏不住他如鹰一般犀利的眼神，他直视前方，什么都没看，只是快步的向前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久之前这些事情也在他身上发生过，连语气都差不多，只是恶意没有那么铺天盖地的深。

祁七停止回忆，转身拐进了一个小巷子，在绕了几个弯之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个昏暗的小巷，本就狭小的天空被层层的各类物品遮挡，缝隙中透下的阳光稀少的可怜，祁七一眼就能看见那片灰隅里有一个显眼的白色身影，红着眼，咬唇默不作声。

“林小沐，”祁七走近她，善意道，“换个地方吧，快下雨了，不合适。”

“不，就在这了。”林小沐态度强硬。

“他们在微博上铺天盖地的骂，卸掉微博后他们就打电话骂，”林小沐越说越激动，完全不是她平时一贯的作风。“我的家门前被人倒了垃圾，被人用红色油漆涂上了乱七八糟的话！我现在都不敢出门，我怕我一出门就在背后有好几双眼睛盯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

“祁七，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

“……”祁七缄默无言。

“我现在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林小沐说，“如果不喜欢我就不要再来烦我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问题的时候……”

“你这是在逃避责任逃避现实，我变成现在这样，你敢说没有你的责任？”

怎么办，这下要如何开口？

“对不起，这些都是我的错，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事情的，你就不要再说了，好吗？”祁七现在只想着能稳定事态。

“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林小沐说，“既然一开始就不喜欢我，那何必给我那么多的关心呢？让我误以为你对我很好，实际上你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你这是在可怜我吗？我不需要你这种人来同情。”

祁七当时只是想护着她避免重蹈覆辙，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今天的这种局面，他自己亲手建造的坚固堡垒，这样被她轻而易举的打破了。

可笑且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