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开窗户吧,透些气也好些。”
看着静女笑眯眯的脸,妚妇从被褥中伸手来,温热的手掌摸摸静女的头,眼中透着有些心疼。她的女儿,自小父亲便离世,她这些年患了病,整日躺在床上,家里都靠着她一人撑着,年纪都十八了也不曾出嫁,就为了这个家,为了她。
妚妇想着,又流眼泪了,
“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必现在也没出嫁,要是我身子好些,也不至于让你被井市里的人乱说……”
不知那日哪个家仆说漏了嘴,把这事说了出来,被娘亲听到,于是每次看见静女她都要自责一番。
“娘放心吧,家里还好着呢。”
静女赶紧拿出手帕给她送拭擦眼泪,神色黯淡,思忖一番,安慰她道,“昨日伯父来给我相了一门亲事。”
“当真?”
妚妇睁大眼睛,极为惊喜。
“可是你那伯父……”
妚妇又有些担忧起来,她伯父着实不是怎么好的人。自从他们家没落之后,再也不曾见过他了。过年之时也不曾派人来探看一番,明眼着是不想再与他们家有瓜葛。怎么会给女儿安排亲事?
“是呢,那位良人听说是极儒雅的,就像爹爹一样,是位士人,而且离我们家很近,就在东城那边,我还可以时常归家看您呢。”
“好!好!好啊!”
妚妇喜极而泣,心放松下来,连声说好,“这样我也放心一些了。那得好好感谢你伯父才行!”
“嗯,女儿知道。娘,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您先歇着,我让平妪过来陪您聊聊天。”
“嗯。”
妚妇安心躺下。
“姑娘!姑娘!”
静女还未走出房间,身后便传来婢女的叫唤。
“嘘!”
静女朝她做了一声,赶紧把门关上门,睥眉走过去,道,“我曾说过叫你们来这里小声些?”
婢女知错,低头不敢看着静女,“是。”
“下不为例。说吧,究竟何事?”
“姑娘,您那位伯父急着找您,已经厅堂闹了起来…”
静女一向温和的脸一沉,低声喝到,“贪婪鼠辈!竟如此可恶!走!”
静女来到厅堂,那所谓伯父之人已然坐在了主位上!
男子油脸滚圆,身量肥重,眉眼狭小,穿金戴银的,只一眼,便觉得他浑身透着粗俗之气。看见静女走过来的,立马一脸咪笑着,道“侄女,过来了啊。”脚下却不曾挪动一步,耸然已经把自己当做是一家之主了。
静女在他面前停下,直直地看着他,慢腾腾道,“伯父诺不是脑子糊涂了?竟坐在主位上!也不知爹爹地下看着该是如何感想!”
漆黑的眼神深不见底,竟让伯夷心生一丝恐惧。思及竟被一女娃吓到,又有些恼羞成怒,丑态毕露,“可真是可无爹教养的,竟敢这般看着你的长辈!”
他又顿了一下,接着轻蔑一笑,道“呵,我可不管你如何想,反正你已被我许给那家睢家之人了。你要是敢在背地里做什么小动作,可别怪我无情!”
睢家,据说是国都那边的贵族,一年前浩浩汤汤,举家迁入礼埠郡,从此定居礼埠。那主人家整整一年不曾出门。一进入他府內为他们采买菜食的人曾说见过他们家主人家,是一位年旬六七十的老者,家中极为清雅,奴仆甚少。
伯夷听闻睢家来之日,便起了攀附之心,但苦于那主人家不曾出门,又戒备森严根本无处下手。而今日终于有了消息,说那家主要娶亲,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那么多人径相争夺,他废了好大力气才让那家人同意的。
那主人家据说想要娶位夫人,伯夷刚知道的时候心里很是惊讶,竟然六七十都不曾娶婚?又不敢出门,怕不是得了什么病?思忖一番,觉得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但她的身份又不能太低,是些奴隶婢子什么的,于是想起了自己的侄女——静女。
伯夷见静女不语,狠着脸又威胁了一番,道
“你还未满十八,娶亲之事我还是能定夺的。你若是不肯嫁过去,那你们家可就要入我囊中了!毕竟虽然这宅子不好,但多一个我也不亏。”
“我也不多说,那家人已经同意让你嫁过去了,你要是下月初没上轿子,你娘她……”伯夷看着静女恨意的脸,竟毫不避讳地用娘亲威胁她!无耻!
“侄女知道了。伯父不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既然说完了那便请伯父自行离去,莫要让侄女亲自让人动手。现在我还是管得了这个家的!”
静女一脸冷漠的看着他那贪婪的脸,眼里仿佛淬了冰,让人只发寒气。
听完这番话,他到也不介意,还得意洋洋地甩甩衣袖,大步摇摆地走了。经过静女的时候还轻蔑地看了一下她。
静女一直沉默不语,眼睛眨也不眨,牙齿根被咬的几乎破碎,藏在宽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