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要去看钱牧斋?卧子兄去年会试,便有可能是身为复社中人,才不被周相取中。如今温相在位,你跟钱牧斋亲近,下一场会试,他焉能取中你?”
除许誉卿外,卧子、舒章、彝仲、辕文都还要参加科考,辕文有此一说,显然家人早已限定他的交际范围。
卧子不以为然,抬头之际,目光凛然,声调铿锵:
“我自有才,何惧他温相?然明兄现在也在松江,他还要去佘山盘桓二日,五日后,我与他一起出发。”
许誉卿忽道:
“汪然明在松江?”
舒章一笑,眼下的卧蝉十分分明:
“颖川君要找他?”
这个笑容虽淡,却也有点意味深长,许颖川(许誉卿,字公实,松江府华亭人,因祖籍颍川郡,故舒章称呼他为颍川君)倒也落落大方:
“正是,想问问他最近可有见过修微。”
辕文歪着头好奇道:
“修微?是那个王修微?茅止升的小妾?”
卧子不可置信的看了辕文一眼,舒章拉辕文的袖子,辕文一怔,当即会意,忙住了嘴。
许颖川笑道:
“十多年前曾经是,如今她独居西湖,不瞒诸位,我想娶她,以嫡妻视之,只是她还未曾答应。”
卧子等人忙举酒相贺,辕文的脸白了又红,喝完之后,便单独倒满了一杯敬道:
“小弟冒失了,颖川君见谅!祝两位早日成白首之约!”
言毕一饮而尽!
许颖川忙道:“客气!”陪了一杯,才坐下道:
“诸位都知,在下于崇祯元年因会推阁臣一事辞官,后来温相曾致意,若我承认过错,便可官复原职。在下不才,犹豫不决,后将此事告知修微,修微道:唾壶与茶壶不能混用,物非其类也,与非同道之人共事,岂非与之同类?我才恍然大悟!修微真吾畏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