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依旧飞扬的细雨,子鲍慢慢的开始他的回忆。
“九年前的夏日,宋王宫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父王驾崩,理应由太子兄长继位。但叔父子御忤逆犯上,发动政变,杀了太子和大司马公孙固,自立为宋国国君。”
前些日子,子鲍教导燕归学习政史,她看过这段史册,她知道此事。
宋史记载:宋成公即子鲍的父王十七年,四月,宋成公去世,其弟子御杀了宋成公的太子和大司马公孙固,自立为宋国国君,史称宋后废公。
不过这个宋后废公子御是个短命鬼,只做了一年的君王,便被杀了。
子鲍转身,他那双美眸含着悲伤,他看着燕归。
“阿燕,你生在帝王家,是幸福?还是痛苦?”
燕归想着自己之前的苦日子,她。
“应该幸福吧,可以锦衣玉食,不用颠沛流离,不会任人欺辱,更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子鲍唇角勾起一抹讥笑道。
“呵!幸福?真的幸福吗?在外人眼里,帝王家的人,有着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有着高高在上的权利。可谁知道无情总是帝王家。帝王家有着外人看不到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彼此利用。”
他看着燕归,问。
“阿燕,你知道王宫是什么地方么?”
燕归想了想。
“是这世间最金碧辉煌、权利聚集的地方。”
子鲍勾唇含着一丝讥笑。
“阿燕,你只看到王宫表面的光鲜亮丽。这王宫是这世间最恐怖、最肮脏、最冰冷、最无情的地方。”
子鲍看着被雨水打湿的石碑。
“阿燕,你知道我母妃是多少岁离世的吗?”
燕归才开始读宋史,她不是很清楚。
她摇了摇头。
“不知道。”
子鲍静静地看着石碑。
“我母妃未到三十岁,便与世长辞世了。宋国史册记载,我母妃是个祸国的妖姬。其实则不然,我母妃是被陷害的!”
燕归甚是惊讶。
“什么?!”
子鲍满眼悲赡,看着细雨中被打湿的那块石碑,他向燕归讲述了,隐藏在宋史中不备世人所知的秘密。
“阿燕,我母妃只是个夫人,不是王后,为此我和阿须一出生,便注定是身份低微的庶子。即便,在外人眼中,我们是最贵的皇子,那也掩盖不了本质,我们是庶子。”
自古嫡庶有别,无论是在帝王家,还是寻常百姓家,庶子的地位,永远比不上嫡子。
子鲍看着依旧飘洒的落雨,继续道。
“阿燕,你貌美,是不是一种祸害?”
燕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是出自己的心声。
“我觉得美貌不是祸害。”
看着石碑上的字,子鲍悲赡道。
“我母妃是个温柔婉约、倾国倾城的女子。或许,是因为貌美,而为母妃招来了祸事。”
子鲍继续着。
“父王走后,我们母子三人,在宫中的日子,甚是难过。叔父子御做了宋王,他本欲斩草除根,杀了我和阿须。但因母妃貌美之姿,他起了色念。母妃为了能让我和阿须好好的活着,于是”
他顿了一下,眼眶微红的道。
“于是,我母妃便委身于叔父。”
燕归心中不由的哀叹:自古一女不可侍二夫。子鲍的母妃为了让他们兄弟二人活命,竟然如此牺牲。
子鲍:“常言道:时光匆匆,岁月如梭。但那些日子里,我觉得每一日,却度日如年一般漫长煎熬。白日里,我看着母妃点妆强颜欢笑侍奉叔父。晚夜里,我悄悄的看到母妃趁我和阿须入睡,她便掩面日日哭泣。我知道母妃心中凄苦,她活得很是屈辱。”
燕归问:“后来呢?”
子鲍:“后来,太子的嫡亲弟弟子杵臼,也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回到了宋国。子杵臼打着为兄长报仇,联合朝堂大夫,想要铲除叔父子御。子杵臼夺王位,需要一个内应。一个可以亲近叔父,而不被叔父怀疑的内应。这便选中了我母妃。母妃早就过够这种暗无日屈辱的日子,于是,她便答应子杵臼。”
子鲍:“第二年,春末。母妃趁叔父不备,用偷梁换柱的法子,将禁军的虎符偷走。晚夜,子杵臼拿了禁军虎符,控制住整个王宫中的禁军。母妃拿着子杵臼给她的毒药,在叔父的酒中投了毒。结果可想而知,叔父子御被毒死。而子杵臼顺利的坐上宋王之位。”
子鲍看着燕归,道。
“阿燕,你可听过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句话?”
燕归:“听过。”
子鲍看着石碑,他叹了一口气。
“我母妃太过真,她忘了这王宫之中根本没有诚信,只有尔虞吾诈。阿燕,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