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水,卢家强毫不在意,向李俊豪问去:“俊豪,你的那些劳工还需要多长时间?”
“强哥,大概还有千把人,再有二十分钟一定能全部登船!”
卢家强看了下手表,现在就快到晚上六点四十了。
“还要加快速度,无论如何七点整必须离港,船上装了这么多人,咱们长盛轮严重超载,你可得给我盯好了,别出什么问题!”
“您放心,我这就过去盯着,咱们这些伙计都些条好汉子,就放宽心吧!”李俊豪宽慰着卢家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扭头向外走去。
舰桥上昏暗的灯光不停地摇摆着,站在角落阴影里的刘文远看着李俊豪远去,转头看了看卢家强。
“卢先生,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你们,要不然这五千多个劳工可就都要丢给日本人了,真是好本事!”
刘文远是军统情报处行动科少校副科长,也是负责这次转运和执行武汉焦土抗战行动的负责人,他在这里也是心急如焚,武汉城内的重要设施都已经破坏殆尽,现在就剩下安怡和梅九渊两只小队还没有到达码头,难道是路上出现了什么问题?刘文远强自按捺住心中的焦急,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卢家强看向刘文远,“刘少校客气,保家卫国,这是我等的职责所在。没有卢作孚先生统筹调度指挥长江上的一切民用船只,我们也无法做到这样的成绩……”
卢家强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唉,也就是跟您发两句牢骚。刘少校您也知道,要不是兵工署那帮官僚的反对,咱们招商局和民生公司的船起码能多运送一倍的机器设备离开武汉。卢作孚先生前两天就到了宜昌坐镇,要把拥塞在宜昌的三万多人员和九万多吨机器设备撤往重庆。全中国的兵工工业、航空工业、重工业、轻工业的生命,可都完全交付在这里了!就在昨天我从宜昌出发前,卢先生亲自护送数百名孤儿难童免费上了去重庆的船。当时我就在船舷上,看到汽笛声中,这些孩子们扒在栏杆上放声歌唱,摇着手向卢先生告别的情景,可是深受感动啊!”
刘文远用手指扶了扶眼睛,道:“是啊,卢先生此言不错。现如今,我等不仅需要保证人员安全西撤,此去重庆,一路上还需要卢先生尽力,无论如何都要让人员物资能够安全抵渝。”
卢家强手指着外面的江滩,一脸的感伤:“这段航路我倒是常走,只要能闯过鬼子的飞机封锁就没问题。唉!真是可惜了,这么多的机器设备。之前听那位工兵连长说已经全都装上了炸药……如果再能多一些时间,这些机器设备全都能运走。”
刘文远拍了拍手:“卢先生不必如此,尽管武汉即将沦陷,但日本人国小兵寡,能打到到武汉已经是强弩之末,正所谓‘强弩之极,矢不能穿鲁缟’,就算他有百万精锐,放到中国这么大的土地上,还能有多少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