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秋季阴雨天气,长盛轮上关押着加藤一男这个日谍的客舱内更是显得潮湿阴冷。
钟山命令其余两名部下守在客舱门口,自己带着封斯道准备开始审讯。
封斯道将加藤一男拖到了椅子上重新捆好,钟山站在加藤面前,双手叉着腰,冷冷地说道:“告诉我你的名字,职务。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也会说中国话,不要试图狡辩,我们已经找到了你的电台和密码本。最好老老实实交待,免受皮肉之苦。”
加藤一男知道自己是间谍的事情是无法抵赖的,证据确凿,电台和密码本都已经找到了,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电台这样的军用品呢?
加藤一男却丝毫不肯屈服在钟山这个自己看来就像是一个痞子流氓之流的人手里,嘶哑着嗓子用流利的中国话嚣张地说道:“你就别做青天白日梦了,帝国的大军即将占领武汉,你以为我会屈服吗?开战以来,你们的军队都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你们的政府已经变为了地方政权,抵抗意志很快就会消失!你要是聪明的话最好早点把我放了,否则等我帝国大军杀过来,你们都将粉身碎骨!”
不等钟山有所反应,封斯道直接扇了加藤一男一串耳光,仿佛要发泄什么似的不停用脚踹过去,直接就把被绑在椅子上的加藤一男踢倒在地上,加藤一男浑身抽筋着,试图蜷缩在一起,却因为被绑在椅子上只能强自忍耐。
“你个老撇!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今天就让你尝尝爷爷的厉害!”
封斯道又是一顿拳打脚踢,钟山双手抱胸站在旁边冷眼看着。
在封斯道和钟山的审讯下,加藤一男浑身上下到处是伤,却一直没有交代任何口供,还因为体虚,几次晕厥过去。钟山无奈,只能让部下先看守好加藤一男,自己和封斯道到隔壁舱室喝酒。
走到门口,封斯道忍不住说道:“这大晚上的,船上什么刑具都没有。”
钟山点了一根烟,“快点走吧,喝完这点酒还得回去继续审,这毕竟不比在总部,外面兵荒马乱的,还不一定会碰上什么事情呢!”
虽然在大家看来,能不能从加藤一男处问出口供都没有关系,可是钟山他们毕竟是被刘文远派去审讯的,无法拿下加藤,那就是钟山他们的失职。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说休息,就算是一整晚一直加班审讯,也需要给上司摆一个姿态出来。
“他娘的日本鬼子,真他妈的折磨人!”封斯道侧身朝身后吐了口痰,发泄着自己晚上不能睡个好觉的不满。
钟山二人所处的舱室位于客舱走廊的拐角处,封斯道的一口浓痰正好吐到了刚刚走出的刘文远身上。
本就心烦的刘文远原打算安排梅九渊带着原本装有电台的藤木箱子给自己当次诱饵,正好顺路过来看一下钟山的审讯情况,却不料刚刚走到门口就被部下吐了一口痰在身上,不禁让本就喜爱整洁的刘文远心中更加心烦、恶心,看到是钟山和封斯道正要打开舱门,刘文远得知还没有拿到俘虏的口供,将钟山二人狠狠的训斥了一通,转念将藤木箱子交由钟山看管,自己亲自审训,也许能问出什么情报。
“等着吧!”钟山坐在藤木箱子上,一手撑着箱子,一手插入怀中握住手枪,微闭双眼,准备就这样先休息一下。
刘文远不走,他们哪儿都不敢去,审讯不力,再加上封斯道把痰吐到了刘文远身上,二人各怀心思,小心翼翼的等待未来可能会出现的惩罚。
半个小时之后,刘文远就带着卫兵从舱室走出来,钟山和封斯道立即挺身站好。
刘文远深深的盯着钟山和封斯道看了一眼,挥手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看好箱子和俘虏,回总部了再审,都走吧。”
钟山眯着眼睛殷勤的说道,“科长不再休息一下吗?”
“没你们命好。”刘文远说完后,带着卫兵径直而去。
安怡和梅九渊站在另一侧的走廊入口处,远远看着刘文远的背影走向舰桥处的指挥室方向。
梅九渊心中不停的翻腾着思索着:不知道钟山和刘文远把那个俘虏审到哪种地步了?在船上,哪怕条件再简陋,刑具再不齐全,给加藤这个俘虏带来的伤害却一点也不小。身处刑讯中,坚定的意志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了。再强大的意志,再坚定的信仰,再刑讯逼供下也只能一点一点地逐渐崩塌,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死一刻。也许会有人能承受住酷刑的折磨,为了信仰能够牺牲自己的生命,但梅九渊知道自己肯定不是那块料儿。
最后看了一眼钟山和封斯道,梅九渊拉着安怡扭头向着长盛轮的船尾甲板走去。
指挥室内,卢家强正在看着长江航路地图,一面不停地用手里的铅笔、尺子和圆规在地图上做着标记,一面跟身旁的几个船运司令部的管理员说着什么。
刘文远冷着脸径直开门进了指挥室,卢家强听到门响,抬头看到是刘文远进来,笑着问候道:“刘少校快来,开船都三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