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快起来,你弟弟情况不太妙。”
王封闻言从睡梦中惊醒,迅速从床上跳起来跑到小明床前,只见少年的额头挂满汗珠,两颊透着潮红,嘴里仿佛呓语一般不断嘟囔着什么。
“大哥,我不走……”
王封凑近一些勉强能够听清几个音节,知晓并非是在叫自己,但为了稳住小明的情绪,还是模仿着楚大的语气安慰道:“二伢子,大哥在。”
“人老了睡不着,想过来看看这小屁孩还活着吗,结果就发现他发烧成这样。”
老宰虽然轻描淡写,但想来是担忧小明的病情一夜未眠,王封看着老宰通红的双眼有些感动,言语中不由多了几分敬重:“多谢宰老,不知小明之病可有办法医治?”
“不会,我长这么大就没有发过热。”老宰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问过了,你也不用指望江老弟,想救小屁孩除了下山寻医别无他法。”
距离公山最近的城镇便是十几公里外的寿春城,刚与城内豪门江家结怨,此时去往寿春城凶险难料,但看着瑟瑟发抖的小明,王封知道不能耽搁,当机立断安排道:“宰老你与江老在山上等候,我带小明入城寻医。”
“不行,你答应带我离开寿春境,万一小屁孩的病医好了你们一走了之老宰我找谁哭去。”老宰一屁股坐到地上,撒泼打浑绝不同意留在山上。
“我在寿春生活几十年,没有人比我更熟悉,我必须与你们同去。”
“可是江家……”
“总归是要面对的,”江奴摆摆手打断王封的劝阻:“我一生行事从未对不起江家半分,就算死也要死得清白。更何况我若不去,你们一时恐怕也找不到医馆,白白耽误了病情。”
寿春虽不是主城,却也是万户之邑,靠自己问讯确实要费一番功夫,见江奴如此说,王封便不再坚持。
楚二明年纪尚小体重较轻,王封背起来毫不吃力,一行人用了一个多时辰抵达山下,天际才刚刚露出蛋白色的日光,路上遇到城内早起打柴的居民,见小明病得不轻,赶紧调转车头载上四人回城寻医。
“我就住在景阳门内第三个街坊,需要帮忙尽管叫我。”李壮停稳驴车,小心翼翼地将车上的少年搀扶下来,指着不远处的街坊说道。
“多谢李大哥出手相助,舍弟病危,在下先带其寻医,日后必当重谢。”
“快去吧,这孩子的病情耽误不得。”等四人匆匆离去,李壮哼着小曲将驴车赶回院落,重谢不重谢的他不在乎,城里的道士总是说什么积爱成福,自己今日虽没有砍来柴火,但能够救少年一命,想来福报是少不了的。
“前面右转,挂着济世堂的建筑便是了。”江奴终究年岁已大,跟不上王封的步伐,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前方狂奔的身影喊道。
“济世堂,就是这里了。”王封抬头看了眼牌匾,推门闯入医馆:“大夫,快救救我弟弟。”
门口的药童急忙上前帮忙,同王封一起搀扶着楚二明走入诊室,告知二人稍等便转身出去通报郎中。
“这两日可曾食用过不洁之物。”郎中进门摸了摸楚二明的额头,又扒开眼睑细细查验,最后检查过舌苔与脉搏,才坐下来开口问道。
“昨日曾吃过野鸡,但我们几人都没出现问题,不知原因是否在此。”江奴和老宰落在后面,进门正好赶上郎中问话。
听到江奴的声音,郎中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揉了揉眼睛,不动声色地冲身边的药童使了个眼色,自己则起身握住江奴的手,热情地说道:“江大哥你怎么来了。”
“先给这孩子医治。”
有江奴的交情在,郎中对待小明格外用心,按照他的诊断,野味中常含不洁之物,其余人脏器已经长成因此并无大碍,唯独楚二明年龄尚幼,肠胃对不洁之物的抵抗力不足才导致腹泻发热。
“所幸送医及时,问题不大,我先用针灸给他疏通经脉,再让药童熬一帖药剂,服下后静养几日便可痊愈。”郎中说完,念了几个药名吩咐药童抓药熬制,自己则将楚二明放平于卧榻,取针灸治。
“多谢刘老弟妙手回春。”
“江大哥你这说得哪里的话,我的命都是你救下的,说这些就太过见外了。”
有江奴与刘姓郎中交涉,王封不多费心,蹲在小明面前关切的问道:“好点了吗?”
小明热状已退,但依然虚弱,无力地点点头,见小明这幅样子,老宰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嘲笑道:“告诉过你吃多了拉肚子,小屁孩以后还敢不敢和我抢了?”
“老无赖,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吃得舒服。”昨夜半睡半醒间小明能感受到老宰一直守护在他身边,这声老无赖却是较以往多了几分亲近。
“刘郎中说了,你这几日只可吃流食,老宰我准备出去买只烧鸡吃,你可别馋。”老宰说完,不顾小明凶狠的眼神,转着圈蹦跳出医馆,想来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