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操练场上多了一支奇特的队伍,队伍中有体型似山的胖子,也有瘦骨如柴的瘦子,有鬓生白发的老卒,也有面白无须的新兵,这群人并不像其他连队一样操练,每日只是围着操练场跑完十圈便列队离开。
“坤哥,别忘了你答允的,今天中午的炒饼多加两个鸡蛋。”
“当然记得,坤哥还能骗你不成?”梁坤拍着干瘪的胸脯,打发掉隔着老远吆喝的刀兵连兵卒,凑到王封身旁苦兮兮地求情道:“伍长您也看见了,弟兄们都想吃我炒的饭菜,要不您今天还是操练胖子吧。”
不等王封开口,刘佳朋抢先否决:“我今日要去随师父出诊。”
“老秦也可以,他老胳膊老腿需要多锻炼。”
“你与其推脱,还不如直接同我商量一下训练能否取消。”
瘦猴眼前一亮,竟真兴冲冲地问道:“伍长,今天可以不操练吗?”
“当然不行。”王封回答得斩钉截铁,不给瘦猴留下丝毫念想。
“瘦猴加油,谁退出谁是孙子。”
瘦猴斜视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老秦等人,抬脚追上王封,二人离开营地并未停下脚步,一路走到城外荒僻的小树林。
王封来北境从军最初只是单纯的想磨练武道,但在江畔听完小白所言,暂且不论真假,心中都萌生出打造班底的想法,作战部队他无力染指,因此只能将主意打到伙头军身上。
王封本想效仿吴起,将伙头军训练成精锐的武卒,但黄飞只肯拿出一伍,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打造出一支特种作战小队。
伙头军多是其他营部淘汰下来的士兵,想要操练出一支合格的作战小队并不容易,但十三伍的情况有所不同,旁人眼中的刺头伍,在王封眼里却是最适合的操练对象。
抛开常凯不提,秦昊本是步兵精锐,在与宋国的泓水之战中曾阵斩十余名敌军,按照军功担任连长都不为过,只因不愿与故国为敌,又不能违抗军令,这才主动申请调到伙头营,上司知晓其来历,也怕他临阵倒戈,因此乐见其成并未阻拦。
刘佳朋虽然笨拙,但天生神力,又跟随赵郎中学习医术,必然会是小队中不可或缺的角色。张强和张盛则胜在稳重,二人自幼饱读诗书,对兵法典籍也有研究,若非因为其父亲的事情,他们也不至于被发配到伙头营。
就连最不起眼的梁坤,实际上也有着过人之处,而王封今日带他来到城外的树林,正是为了挖掘其潜力。
“仔细听听,能听到什么?”
这几日王封每天都会带一人外出操练,如何操练梁坤并不知晓,但胖子等人回到营房都是一副虚脱了的样子,因此他对操练产生了本能的恐惧,心下也有诸多猜想,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被带到这片荒林子里听响。
“别走神,若听不出来今晚便不准吃饭。”
王封不说还好,如此说完瘦猴瞬间想起中午还未曾吃饭,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委屈地答道:“肚子的叫声算不算?”
王封懒得与其嬉笑,猛然拔刀,二人身旁一棵齐腰粗的老树应势而倒。
瘦猴并没有看清其动作,但知晓伍长动了真格,赶紧收敛住笑脸,凝神倾听起来。
“太吵了,什么也听不清。”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瘦猴不得不放弃,懊恼地拍拍耳朵,试探道:“伍长,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提示,这片荒林子真的什么都听不到。”
“你刚刚说太吵了?”
见王封并未如想象般暴怒,瘦猴胆气略足:“是啊,又是风声又是虫鸣声,吵得我头皮发麻,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
王封将灵气调动至双耳,听觉瞬时变得敏锐,接连问道:“西北方向第二株枯木上有几只虫,大概在什么位置?”
瘦猴耳廓微动,快速回答道:“六只虫,树干上有两只,左右枝梢各有一只,还有两只飞走了。”
“不要转头,你身后最近的树在何处?”
瘦猴闭紧双目,努力分辨风吹枝叶的声音,半晌后才迟疑地自语道:“不对啊,怎么会离得如此近。”
“有多近?”
“寸尺之间。”
“转过身来看看。”
瘦猴依言转身,只见王封正抱着刚才斩断的大树,一脸笑意地站在他面前。
“伍长,你这是在搞什么,咱们不是来操练的吗?”瘦猴摸不清王封的套路,生怕之后有更残酷地事情在等着他,心惊胆战地开口道。
“结束了,回去吃饭吧。”王封笑着拍拍瘦猴的肩膀,面前其貌不扬的**果真如自己所料一般,是天生做斥候的料子。
“这就完了?”瘦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胖子和老秦口中魔鬼般的操练竟然如此简单的结束了?
“你如果不满意,我可以再给你加点项目。”
“满意,当然满意!”瘦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