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已经飘了三日,村中的鸡笼粮仓被压塌过半,眼见气放晴,家家户户都抓紧时间出门修补加固,听族内的老人今夜还会有更大的风雪,不修得牢固些来年开春全村都要饿肚子。
褒姒抱膝坐于溪旁,溪水已经结冰,再也不必担心落水湿身,因为王封和郑杰的原因,杨、江二族对她甚是尊敬,连带着与褒氏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阳江村内现在的气氛十分和谐。
十三伍的诸位大哥每月出营日都会前来帮衬,可是始终都没有王公子的消息,再三追问下梁坤大哥才隐约吐露出王公子正在秦地执行要务,但具体情况他们也并不知晓。
云层逐渐变得厚重,空中飘下零散的雪花,褒姒伸手想要接住,但雪花尚未落于手心便化为雪水,也不知晓秦地是否也有下雪,王公子会不会着凉。
“褒姑娘,雪下大了,快回家吧!”
恍惚间工夫鹅毛般的大雪便已飘下,寒风也吹了起来,褒姒起身紧了紧棉衣,习惯性的向西方眺望片刻,突然难以置信地揉了揉双眼,只见远处一名胡子拉碴的男子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蹒跚走来,男子显然也看到了立于风雪中的褒姒,遥遥地招了招手,一头栽倒在松软的积雪上。
“王公子醒了!”
“伍长!”
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王封缓缓睁开双眼,面前是褒姒憔悴的容颜:“我这是在哪里?”
褒姒听到王封沙哑虚弱的嗓音,泪水夺眶而出,旁边的瘦猴挤上前来,伸出两根手指问道:“伍长你还认识我不,这是几?”
“滚一边儿去,伍长又不是脑子受伤,你有这个工夫还不如去给伍长炒盘鸡蛋补补身子。”老秦没好气地推开瘦猴,凑上前义愤填膺地问道:“伍长是谁把您伤成了这个样子,老秦给您报仇去。”
“一把年纪还不知道养生,怪不得那么显老,伍长如此虚弱吃不得油腻的食物,你还让我炒鸡蛋,是想害死伍长吗?”瘦猴嘴下不留情,继续补刀道:“连伍长都被伤成这个样子,你还去报仇?去送菜还差不多。”
“你懂什么,我这叫视死如归,我这叫为了伍长百死不悔,不像你,炒个鸡蛋还要找理由搪塞。”
“我不吃炒鸡蛋,不用忙活了,你也不用想着报仇,好好活着就校”王封费力地抬起右手打断了二饶争吵,不心扯动胸口处的伤口,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看看你把伍长气成什么样了。”瘦猴完发现王封目光严厉,急忙转移话题:“伍长,你这身伤势到底是怎么搞的,胖子呢?”
“胖子没事,你放心。”
孩童交由白云观抚养,王封在巴国再无牵绊,算一下时间也快到了与胖子约定之日,于是下山后便直接启程前往蓝田。
乱世人命贱如草,即使死者贵为赵氏后裔也免不了被人遗忘,此时距离赵林“身死”已有数月,蓝田城内除了李煌等寥寥数人,恐怕无人还记得当日城外烧成黑炭的赵公子,至于全城腹泻这桩灭绝人性的惨案,也被城内百姓选择性遗忘,外来人谁若敢当众提起此事,势必会招来一顿毒打。
“大战将起”四字喊了岁余,除了边境上规模的冲突并不见两军有何动静,下至百姓上至官兵都不由有些松懈,王封未费多大心思便成功混进城内,寻了处隐蔽之地藏身,等到黑后才潜入戴府。
正巧戴萌随父亲去城主府拜访李煌,府内并无他人,胖子瞒不住话,一见面便坦言道他与戴萌相爱,并已定下婚期,想要留在蓝田,王封尊重其意见,并未强求,嘱咐了几句便起身离开戴府,打算寻找机会出城返回啥。
事情起初进展的很顺利,王封找到一处无人看守的城墙轻松攀缘而出,本想沿着密林中的溪流撤离,但走出百米后陡然惊觉身后吊着一道人影。
王封担心惊动守军,因此并未声张,脚步略一停顿迅速恢复如常,但仅是如此短暂的破绽便已被跟踪之人察觉,当机立断出声示警,虽然王封瞬时将其击杀,但也惊动了城内守军,暴露出身形。
王封的修为本可以很快摆脱纠缠,但每当甩开追击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总会有诡异的杀手自暗处发起偷袭,王封的一身伤势便是如此落下的。
能够山自己至少也需是男境修为,王封十分困惑蓝田城中为何会凭空多出如此数量的武者,击杀过五六人后才发现其中蹊跷,这群人虽然手段诡异,但正面交战却不堪一击,并非入品武者。
王封最担心的其实是胖子,若这群人一入城就盯上了自己,胖子的身份必然已经暴露,他便不得不考虑回城救援,好在生擒住三名杀手,对比完口供后确定,自己只是在出城时惊动了他们。
从这三名杀手口中王封还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蓝田城内此时有着一位真正的赵氏子弟,而这群名为影卫的杀手便是其贴身护卫。
与之相比,赵林前往蓝田时只有两名残弱侍卫护送,可想而知其在赵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