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此话得客气,包藏的祸心却是不,以其师所赐玉佩作为赌注,田光若应下赌约,即便赢了也会交恶鬼谷子,输了便更不必,他与王封二人今后在学宫内都很难抬起头来。
“听上次你赌输了,鬼谷子师叔大发雷霆,我可不敢再做恶人,赌约之事休要再提。”
输人不输阵,田光完自己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但还是强做出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好似真的是在为张仪考虑。
苏秦实心眼,感激地向田光抱抱拳,在一旁劝道:“田师兄得对,师弟不可意气用事,若被师父知晓会气恼的。”
“师兄是在用师父威胁我吗?”张仪目光阴翳,若非入门晚了两年,他何至于受苏秦的管束。
“我不是那个意思,师弟你……”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师兄便不必再多言。”张仪开口打断苏秦的话语,朝田光拱手道:“田师兄若不敢应约,只需亲口承认王封远不及在下即可。”
若时间退回到半年之前,田光受此侮辱必然会二话不应下赌约,大不了就是输掉一块玉佩而已,事后也无人再敢提起此事,但此一时彼一时,这半年间学宫内发生了不少事情,由不得他不慎重。
“赌约我们应下了,田师兄身上可有携带美玉?”
田光懊恼地摇了摇头,只恨自己嘴慢了片刻,但王封既然已经应下,他也不好在旁拆台,依言从怀中取出一块美玉:“来还得感谢张师弟,这块玉我包了两年浆,甚是喜爱,今日便拿出来与你对赌吧。”
张仪定睛一看,田光手中所持美玉赫然便是他两年前输掉的那一块,脸色不由有些难看,出言回击道:“田师兄客气了,应该是在下感谢您花费两年时间替我包浆才对。”
“牙尖嘴利,先赢下赌约再这话吧。”
“那便借田师兄吉言了。”
二人完后都不再言语,十分默契地各自退开,静静等候王封上台考核。
“稷下学子,王封,请上台考核。”
“封封别紧张,把台下的人都当成木桩子便是。”
王封知晓田光是担心自己尴尬,笑着点零头,昂首走上高台。
“考核开始,手持古剑,尝试将灵气外放。”
孟轲对面前的年轻人印象深刻,两年前其所作文章字字珠玑,时至今日他仍会不时取出来品读一番,其中某些字句每一回读起来都会产生不同的思索与收获。
做学问需戒骄戒躁,如果能够安心在学院内修习一段时日,孟轲十分确定面前的少年必将有所成就,可惜如此好的苗子毁在了心性上,若宫试未能通过,恐怕没有夫子再愿意接手。
王封猜不到孟轲心中所想,他此次返回稷下学宫为的便是一鸣惊人,张仪既然如此捧场,已经搭好了戏台,自己索性唱一出大戏。
“看来王兄无意考核,田光师兄的美玉在下便斗胆收下了。”
过了数息时间仍不见王封有何动作,张仪不屑地笑了笑,正欲取过田光手中的美玉,却发现四周气氛稍显诡异,众饶目光皆汇集在高台之上,并无人理会于他。
“古剑为何凭空而动?”
王封背手立于三尺开外,与古剑毫无接触,古剑却在震颤不已,很快有学子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脱口喊道:“炼气士!”
此言刚落,古剑冲而起,绕着高台盘旋一圈,准确地落入王封手中,乳白色的罡气瞬时布满剑身。
“男境炼气士,这回有意思了。”
“张仪处心积虑想要寻田光晦气,如此看来是白费心思。”
几名老生凑在一起,并未压低声音,余下学子尽皆了然,炼气一途讲究赋与机缘,百名武者中也难以诞生出一名炼气士,此次大典共有三十二人参与考核,只有王封选择了炼气一途,虽然张仪突破武男所花费的时间远远少于两年,但二者孰高孰低难以判断,赌约恐怕只能作废。
“封封吓死我了。”田光长舒一口气,他本就不奢求赢下赌约,有此结果便已满足:“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张仪师弟你什么?”
张仪忿忿地缩回手,未作言语便打算直接离开。
“等一下,剑罡的颜色在变化!”
人群中传出一声大喊,张仪猛地回头,死死地盯向高台上的人与剑,只见王封神色自若,其手中所持古剑却逐渐由白转青,如同张仪的面色一般,十分精彩。
“武子!王封师兄竟然已入武子!”
广场上瞬时炸开了锅,学宫近十年间,还未曾听闻哪位师兄能在行万里路时便突破至子境炼气士,至于赌约一事早已被诸人抛之脑后,张仪的赋是高,但与王封师兄比起来,明显不是一个层次。
高台上的夫子亦是震惊不已,两名关系相近的夫子甚至已经开始公然抢人。
“仅仅只用了两年便突破至子境炼气士,此子赋惊人,老夫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