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小胖子听完李牧的话,吭哧吭哧半天也没说出话来,瞪着李牧看了半天,小胖子突然笑出声:“你果然很有意思,不过爷我这回不上你的当了,初雪,去找老郑。”
看样子这小丫头的名字就叫初雪了,听到小胖子的话,小丫头艰难的扶着墙站起来,先把手中的杯子放到桌子上,然后快步出门而去。
整个过程小丫头都没有抬起头,但李牧分明能看到小丫头脸上的泪痕,还有微微颤抖的消瘦身体,以及那几乎要咬出血的嘴唇。
怪谁?
只能怪这狗日的年代。
很快,一名头戴黑色瓜皮小帽,身穿黑色马甲长袍,耳朵上挂着一个只有一个镜片的眼镜,身材不高表情严肃的老头快步走进来。
看到小胖子,老头躬身施了一礼,微不可察的叹口气,转身面对李牧的时候就表情严肃。
“这位就是李爷吧,您不来我还正要去找您,我家少爷昨天一时不慎,丢了祖上传下来的扳指,听说被您捡了去,如果李爷物归原主,醇王府定有厚报。”老头向李牧微微拱手,说话的时候语气确实是客气,但脸上写满的都是傲慢。
老头的话里透露出不少信息,最重要的是“醇王府”。
清帝国现在的醇王是道光帝的第七个儿子,大老婆是慈禧太后的妹妹,儿子是未来的光绪皇帝,所以不需要怎么强调醇王在清末政坛中的地位。
这个“厚报”肯定有,不过怎么个“报”法值得考究,没准醇王爷一高兴,李牧从此官运亨通一步登天也说不定。
当然更可能的是李牧因为的罪过小胖子,从此寸步难行。
不过这和李牧都没什么关系,李牧根本就没打算返回清国,也不会为了未来的事担心,李牧迫切需要解决的是眼前的困境。
当听到“醇王府”这几个字时,李牧心头有那么一瞬间,想投靠小胖子取得小胖子的庇护,估计陈老头就不敢对李牧怎么样。
但转眼李牧就推翻了这个想法,如果李牧只需要面对小胖子,那么李牧可以冒险一试,但有了眼前的“老郑”,这条路已经被堵死,如果李牧表明来意,眼前这老头不大可能收留李牧,更可能把李牧交给陈老头,那就万事皆休了。
想明白了这一关节,李牧也就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看着面前一脸不耐的老郑,李牧轻笑一声,根本没搭理老郑,还是去找小胖子:“胖兄——这位老大爷说您昨天是不慎丢了扳指——这话从何说起呢?”
听听这么些个称呼,“胖兄”、“老大爷”,啧啧,还能再不靠点谱么?
和老郑相比,小胖子确实是好对付得多,小胖子的脸皮很明显没有老郑厚,听完李牧的话,小胖子很有点面红耳赤,甚至没有追究李牧用词的不恭敬,坐在桌边翘着二郎腿一脸不耐:“老郑,别废话,拿钱买回来,爷丢不起这个人。”
这就对了,堂堂醇王府出来的人,怎么能动不动就强取豪夺呢?老头可以不要脸,小胖子还要脸呢,没听人李牧都已经和小胖子称兄道弟了么——
果然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摊上小胖子这样的主,老头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除非把李牧捆起来扔海里,那就一了百了。
不过老头也知道李牧这些“留美·学童”身份重要,清帝国选派留学生这件事也是兹事体大,已经上达天听,所以老头也不敢造次。
看看,人家醇亲王府都不敢动手,陈老头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果然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你想要多少——”老郑一脸无奈的回过头来,再说话的时候两只手已经抄进袖子里,这是束手束脚的意思,同时也是个戒备姿势,说明老郑已经开始进入状态。
“不是我想要多少,而是对于贵府来说,这个扳指值多少——”李牧既然铁了心,就打算一条路走到黑,这是不留一丝退路的意思,既然李牧不打算回清帝国,也就无所谓结不结醇王府这个善缘。
“呵呵,李爷,小心贪多嚼不烂。”老郑哑然失笑,眼中的焦虑却是一闪即逝。
嘿嘿,这也算是误打误着,要是小胖子,看他昨天晚上拿扳指随意送人的架势,还真不一定拿这个扳指多当回事,但老郑就不一样,很明显老郑更清楚这个扳指对于小胖子的意义,或者说对于醇王府的意义。
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嘛,对于小胖子来说,仔卖爷田不心痛,但对于醇王府来说,如果任由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流落在外,那可真成了醇王府的笑柄。所以现在这个扳指,已经和醇王府的荣誉捆绑在一起,用钱来衡量价值的话,真的不好说值多少。
“呵呵,郑爷,您都没开价,多不多的从何说起呢?”李牧不接受老郑的威胁,银子确实是好东西,也确实是要有命花才行,不过对于李牧来说,只要这条船靠了岸,对于李牧来说就等于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醇王府在清帝国势力再大,还能延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