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大家都散了,也喝了些酒,宁浩倒是滴酒未沾。
他看胡女士已经醉了,主动提出开车送她回家。
胡女士本来还有些迟疑,可是借着酒劲上来,内心的悲悲喜喜堵在心口闷得难受,便接受了宁浩的好意。
到了陶宅,也只有他二人,宁浩问:“陶叔叔没在家?”
“你陶叔叔这个时候还在陪客户应酬,估计今晚也不回来了。”
宁浩没有多问,转而说:“今天谢谢您帮我。”
胡女士虽然已经喝高了,可是仪态举止依然落落大方有条不紊。
她坐在沙发上,微微一笑:“其实,你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宁浩无话。
胡女士的眼神里浮出一丝哀愁:“我真是家门不幸,两个儿子离我而去,与陶亮的夫妻感情又不好,现在孤身一人饮酒醉,悲哀啊。”
面对女人,宁浩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这本身就不是自己擅长的。更何况上了年纪的女人,宁浩更是没辙。
安慰宁渺倒也还好,自己的妹妹,只要哄哄她开心就可以了。可是这老女人失去了俩儿子,怎么都不会安慰。
宁浩问:“您的大儿子是因为什么事去世的?”
胡女士一听,刚才表情上的柔和立刻消失了。
“我们可不可以不谈这事!”
宁浩知道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可是如果没法搞清楚当年陶然的死因,估计今后还会出事。
他说:“我实话跟您说了吧,您小儿子陶靖的死与大儿子有关。您想想看,那盘遗落在棺木里的录音带……”
“和我的大儿子有关?”胡女士打断了宁浩。
“您的大儿子是不是叫陶然,现在他埋在了你家前院的果树下。”
“这……”
胡女士看着宁浩,顿生敬意,同时又有些害怕,这宁浩真的是如假包换的神探呀!
他就来过家里两次,就查出了自己大儿子所葬之处。
见胡女士欲言又止,宁浩大概知道她已经无力反驳了。
紧接着说:“这也奇怪了,陶靖死了,你们家都让他风光大葬,还把他葬于蓝盾市最好的公墓。可为何大儿子陶然,你们却把他埋在了果树下?”
“宁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女士终于开口了,“你随随便便这样乱说,真令我失望。”
“不管怎样,即便到此为止,您都会如数把钱付给我,只是不把这事解决了,恐怕以后您家还会出事。”
“你什么意思?”
宁浩说:“我没有吓您,这是真的。这一切都是陶然的鬼魂在作祟,而且他是冤死的,陶然当年是被活埋在果树下的,你不知道?”
“活埋?”胡女士的声音骤然变得颤抖,双手也开始抖起来,她继续说,“你说的……这些……都是我儿子陶然的鬼魂跟你讲的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
“不……不可能……”胡女士已经按捺不住,眼泪从眼眶中涌出,“当……当时我们确定他已经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不是我,”胡女士哭丧着说,“早知道他没死,我们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都是我不好,这一切都怪我!”
“您刚才说了什么?”宁浩直接问话,“您说了‘你们‘……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宁浩问完这句话后,屋内突然起了一阵大风,狂风呼啸。
这样的场面把胡女士吓得傻眼了。
一抬头,博古架上的那把古伞不断漏出水来,滴滴答答。
“这……这是怎么回事?”胡女士惊愕地看着宁浩问道。
“我想是因为陶然已经听到了。”
宁浩眨了下眼睛,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居然看到两个男子站在了胡女士的身后。
一个年纪十六七岁,身穿白衬衫,灰裤子,看上去应该是校服。
可是他头上汩汩流出的血把肩膀上的白色晕染得猩红。根据人死后鬼魂会定格在死前最后一刹的定理,这就是陶然。
他死前头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
而另一个男子,身着黑色休闲西服,个头身形二十四五,只不过面容血肉模糊,看不清长相,这是被车撞死的陶靖。
“您现在相信了吧?”宁浩对她说,“您的两个儿子都希望您能说出当年的事情。”
胡女士泪眼婆娑,她说道:“当年是陶亮,失手用一个古董花瓶砸了小然,结果把他砸死了。”
“!!!”
宁浩眼睛突然睁大,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是陶亮杀了自己的儿子。
“陶亮他,杀了自己的儿子?”
胡女士摇了摇头说道:“陶然他不是陶亮亲生的,这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