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漠北,说不定所有事情还就一了百了了……
吴夫人越想越远,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笑容:“你说得对,想打胜仗哪有那么容易!”
吕妈妈毕竟跟了她大半辈子,此刻见她阴晴不定的模样,也多少猜到了些。
“夫人可是改了主意,希望世子爷能有机会去漠北了?”
“当然不是!”
吴夫人的语气很是肯定,难免让吕妈妈有些错愕。
“借番蒙人之手了结了这事,咱们落得轻松,我固然也是愿意的。”吴夫人实话实说,“只不过眼下还有更关键的事情需要顾及。”
“您是说?”吕妈妈不敢挑明。
“太子薨逝已近两月,下一任储君还未明朗。虽然圣上对皇长孙格外喜欢,再加上太后娘娘更是不遗余力地支持皇长孙,导致满朝文武大都倾向于此,俨然一副大势所趋的样子。但毕竟还缺一道圣旨,总让人心里不那么踏实。”吴夫人轻叹了口气,“只有皇长孙当上储君,日后继位,才能保证我吴氏满门长久兴盛。如若不然,即使我们费尽心机帮轲儿争来一切,终究有一日会变成虚名……”
吕妈妈被她这番肺腑之言说得忐忑难安,生怕被旁人听去了一言半语,犹豫片刻,只得把自己的声音压得极低:“您的意思是,如果这次圣上真的让世子爷出征,便是对二皇子仍怀希望了?”
吴夫人无奈地点了点头,最后突然说道:“明儿个一早把蒋轩媳妇儿叫过来吧,也好几天没看见她了!”
吕妈妈若有所思地点头应是。
第二天一早,蒋轩才刚出门,陆清容就带着绿竹来了沁宜院。
她这是刻意来得早了些,希望不要碰到枫院那些人。
之前因为蒋轩身体欠佳等原因,吴夫人才免了他们每日去沁宜院晨昏定省,但蒋轩身体好转之后,依旧按照一贯行事,想来吴夫人也未必愿意看见他们成天在自己眼前晃。
不过枫院的人还是每日都会去那边请安的。
行至沁宜院,果然其他人还都没到,陆清容在花厅只看到吴夫人主仆二人。
按照规矩行礼问安过后,陆清容没有推辞,直接坐在了吴夫人下首。
“今儿个找你过来,只是想要嘱咐几句。”吴夫人率先开口,“听闻世子这些天忙碌得很,他的身体又才见起色,万不可再累坏了。你平日里要多加照顾,适时规劝才是。”
“夫人说的是,我记下了。”陆清容礼貌应下,不再多说。
“你可知道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见些什么人?”吴夫人问得直接。如今她对陆清容多少有些了解,明白听到实情的希望不大,此时也不过是想看看她的反应罢了。
“忙些什么着实不清楚,这些天世子出门多是去宫里或景王府,不过平日里他的差事就是去这两处,倒也见没什么不同。”陆清容顿了顿,紧跟着又说道:“至于榆院来的人,我也认不全,只知道孙大人和褚先生。”
陆清容语气极为平常,竟是真的把她知道的都讲了出来,说完过后,还面带微笑地回望着吴夫人。
此刻就连立在一旁的吕妈妈,都被陆清容这副“有一说一”的架势搞得有些惊讶。
陆清容不以为然,这些事情即使自己不说,她们肯定也是知道的。
反而她这直言不讳的态度,倒是让吴夫人看不出个所以然了。
“常言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世子若是交友不慎,你可别忘了多多提醒他才是。”吴夫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瞬间想到了孙一鸣,陆清容心中失笑,却有些拿不准吴夫人话中的意思,索性笑着回道:“怕是夫人对世子关心则乱了,世子的年纪比我大,懂的也比我多,又怎么会轮到我来提醒他?”
吴夫人正欲再说些什么,枫院来请安的人已经到了。
陆清容抬眼望去,只见蒋轲一人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邱瑾亭和唐珊,还有为了渡劫时刻跟在邱瑾亭身旁的贺清宛。